兽的模样很是相得益彰。
景澄突然觉得右颈上的牙印儿又狠狠疼了一下。
☆、我有药(03)
这会儿移动平床将已经准备好的滕青推了过来,正要往手术室里送。滕青看到景澄,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拉住了他,怯怯地说,“景澄,我有点儿害怕。”
倪澈登时原地翻了个白眼,心说你回头看到我,会不会更害怕?
当然她没有那么缺乏职业道德,给病人增加心理负担可不属于麻醉师的工作范畴,于是倪澈相当善解人意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只口罩戴上。
景澄看着滕青被推进手术区,转头再问,“我是她朋友,我签可以吗?”
“那个,还有我,我是她领导。”一个宣腾腾的胖子颠颠跑过来,弥勒佛似的赔笑,“麻烦医生体谅一下,她这边就一外婆,八十多了,不敢跟老太太说这事儿,男朋友签字也可以的吧。”
倪澈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景澄脸上,抬手将告知书杵到胖子面前,“领导签吧。”
“好好好,一个小手术,我签我签。”胖领导大笔一挥洒脱地留了个签名。
童潜的目光这会儿怔怔地落在景澄领口上方的那个齿形伤痕上,感觉大脑有点儿木,像是被人在颅腔里塞满了棉花。
景澄仿佛感应到了某种隔空的敌意,一偏头扫过那张稚气未脱不懂掩饰的脸,双手插在口袋里挺直了身体,舒展的脖颈上一枚引人遐思的印章毫不掩饰地展露出来。
童潜的耳根有些微红,不知是某种联想引起的羞涩还是蕴怒,到底是那个滕青,还是,倪澈?
两个养眼的男人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完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交流,童潜强迫自己撤回那股幽怨的视线,再这样看下去,好像那个牙印儿是他咬的似的。
“走了。”倪澈用活页夹敲了下童潜的胳膊,将他从一部耽美大戏中解救出来。
倪澈转身返回手术室,利落地把人给麻了,随后给童潜详细解释硬膜外麻醉的每一步注意事项。
一转眼,她看见手术床上意识清醒的滕青正在扭头朝他们这边看。
“感觉有什么不舒服吗?”倪澈将她的氧气罩抬起一点,方便她说话。
“是你吗?”滕青的嘴唇抖了抖,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倪澈心想,这人到底还是被她吓着了。
“我叫倪澈,是这台手术的麻醉师。”她指了指自己的胸牌,用十分公式化的语气回答,“如果没有不舒服的话,尽量不要讲话。”
滕青难以置信地盯着她的胸牌认真地看了看,随即认命地闭上了嘴,接着连眼睛也一并闭上了。
***
手术只用了三十二分钟,之后滕青被送回病房,倪澈带着童潜开始准备下一台。
不知是不是今天的开局有些意外,耗掉她太多的心神,倪澈感觉格外疲惫。精力不济只能用勤力来凑,她把后面这台全麻的用药反复检查了好几遍,才放心地闭上眼睛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昨晚没睡好吗?开头的那些准备工作我都学会了,你去喝点水休息一下。”童潜不计前嫌地尊师重道起来。
他年纪不大,照顾起人来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倪澈发现童潜对病患的态度都很温和,心也够细,连橡皮管硌着患者胳膊之类的小事儿他都能悄悄理顺处理好,加上他人长得讨喜,没人不喜欢他。
本来麻醉师在患者面前的存在感比较弱,偏偏就有病人出了手术室还想着打听一下他的名字,这种天然吸粉的体质让倪澈叹为观止。
“你才来几天,我要是敢让你一个人单独操作这些,回头主任就敢把我饭碗给砸了。”倪澈不为所动,用力睁了睁眼强打起精神来。
“你当年为什么放鲸医大鸽子?”童潜的声音不大,说出的话却吓了倪澈一跳,提神效果五颗星。
“胡说什么呢?!”倪澈抵赖得有点儿心虚。
这小孩儿怎么什么都知道,长草的坟也能给他扒出来,昨天早上大家谈论这事儿的时候,她不过是情不自禁呛了一下,他怎么就这么敏感。
“你不用气急败坏,不就是又被我多撞破一个秘密么。”童潜握着笔快速地填写手术记录,字迹清晰工整,“我们系很多老教授都很喜欢我,跟他们打听点儿事不难,何况当年你都拽上天了,总会有人记住你的名字。”
“你有闲工夫能不能用在正经地方?打听这些无聊的八卦有什么意义?”倪澈板着脸,终于拿出点儿上司的威仪来。
“当然有意义,起码我比很多人都更加了解你。”
“道听途说就算了解?幼稚!”气急败坏的人开始戳人逆鳞。
“我再幼稚,也干不出考上大学不去报到这种任性的事儿来!”
童潜的火显然已经被她成功搓起来了,睚眦必报地说,“倪澈,你得好好给我讲讲你当年为什么放弃鲸医大的事儿,不然你就等着盛十二那张大嘴巴给你免费做宣传吧!”
他也不是真的就那么不厚道要揭人隐私,就是听不得别人说他幼稚,尤其是倪澈说他,便想将计就计地恶作剧她一番。
身边的倪澈突然不出声了,脸上刹那挂了一层薄霜,侧面看过去,她的眼睛里还蒙上了一层水雾,像是稍微一眨眼就会滚出泪珠来。
倪澈的五官纤巧而立体,眼尾点缀的朱红小痣更是楚楚动人,最要命的就是这种梨花带雨的侧颜杀,大概连铁石心肠都能被她生生戳出几个窟窿来。
童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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