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凤……”心念波及,沈琳在心里暗暗的呢喃了凤凤的名字,倒全沒有留意到老爷的问询。
老爷见她沒有回复,也不再逼问,径自转面颔首,启口呢喃、且思且道着:“是我们吓着她了。”一抹心念顺着又起來,他情丝一动,旋即面目含笑,“但这个小丫头,倒是有意思的很!”音波欢悦,沒有半点儿的怪罪和不喜,相反他毫不掩饰对方才那姑娘的一种喜爱。
沈琳终于回神,转目敛睑下意识看了老爷一眼。
老爷在这时重拥住沈琳的肩膀,笑着拥住她,即而两个人折步离开这厢房,倒沒有执着的非得要寻到方才那丫鬟了!
万老爷在心里隐隐的记住了那一抹月夜灯影下隐约的倩影,但沈琳感知到了老爷的心思,她一颗玲珑心却一个劲儿的渐渐往下沉,面上神色肃穆且凝重,眉目间若有所思。
再说凤凤这边儿,她方才虽然在门被突然推开的那瞬间,反应极快的闪身出了偏门。但她深恐被抓到,故而沒敢真的跑出去,而是屏住呼吸就那么一直靠在门边不敢出声。此刻耳闻老爷、五太太的足步声渐渐行远,她方才把那不知觉已跃如擂鼓的心安了一安,慢慢的把身子挪出來,手抚心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方才发生的一切皆是那么的沒有征兆,令凤凤在措不及防间倏忽有了一种命运一早钦定、一切已是定数的惶恐与不安。
老爷为什么堪堪就到了这里?如果不是她夜半起兴的烧了大太太的信笺,又怎么会引來老爷?这一切从一开始就已是一场囹圄的深陷,是不是无论她怎么逃、怎么躲,都注定是避之无从、终有再也无法逃开的那一天呢……
心念一恍,凤凤忽觉的百感交集,冥冥中有剧烈的沉闷感对着她这柔弱的身子次第压下來,让她有若娇身填铅,心口繁重、不得呼吸……
。
这一晚上注定无眠,次日天才破晓,很早很早的时候,凤凤便起身洗漱,之后进了五太太的房里候着。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沈琳似乎也是睡意寥寥,这天亦起的很早。待凤凤进了外厅、隔着帘子往里边儿一看的时候,依稀间瞧见沈琳正落座在菱花镜前对镜照影。
凤凤心觉诧异,心道五太太一向不见有早起的习惯,今儿怎么突然來了兴味起的这样早、还对镜自怜起來?
心中如是想着,凤凤便抬手轻轻掀起帘子,即而莲行进去,拈了青牙梳子为沈琳梳头。
沈琳从镜面儿里早已瞧见了凤凤,她沒支声,任着她步步的走过來、即而拈着梳子为自己梳头。就在这一切安然静好、毫无征兆的一刹,突忽的一下,沈琳启口:“昨晚上你好端端的,起來点什么灯?”声色含冰,问的冷冷!
凤凤那持着梳子的手陡地一僵,万沒想到沈琳会以这样的口气、这样的神色突然问她这么一句话!她心念一恍:“奴才……”
“为何老爷与我进去,你又堪堪离开?”还不待凤凤回答,沈琳在这时陡地一转面目,那覆了薄霜微雪的面目、凛凛含森的陡锐的眸子就这么与凤凤直视一处,这话问的连贯顺势又隐带着一抹霸道、还有别样的幻似芥蒂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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