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么个小插曲后,教室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以杨学宇为首的几个差生虽然犹在互相嘀咕着什么,但声音已是微不可闻。
“我们今天接着分析这最后一首词,这首词的词牌是满江红,作者据传说是岳飞。”苏慕言一边说,一边拿出粉笔在黑板上写着,当写到岳飞两个字的时候,前后加了个双引号。
对于苏慕言这个习惯,林南是很熟悉的。苏慕言对于,尤其是古代的喜好到了近乎于偏执的地步,对于许多东西都特喜欢刨根问底,比如说某首诗词的作者有争议,或者某个古字的读音有争议,他都会细致的写出来,不过也只是微提一句,然后仍旧是按照书中标注的去讲。
“其实这首满江红到底是不是岳飞写的,学者们历来都有争议,不过我们通常还是把他的作者认定为就是岳飞。现在,有那位同学愿意代替我给大家朗诵一遍?”苏慕言说到这,林南忽然举手。
“噢?好,林南,你来。”苏慕言略感诧异看向林南,开学快半个月了,他还是头一次看到林南主动举手。
林南把书本一合,站了起来,回想着印象中苏慕言曾经给大家朗读的那种语调和语节,侃侃诵道:“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听着林南的朗诵,苏慕言的心中莫名的感觉到一丝震撼,这种语调,这种对于字节的把握,和自己竟然有着惊人的相似,尤其是中间潇潇雨歇和抬望眼的分断处,简直和自己如出一辙。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林南一词诵闭,全班掌声雷动。
“好,朗诵的非常好,请坐吧。”苏慕言微一落手,示意林南坐下,随即又对众人道:“看来林南同学肯定预习了今天这一课,而且对于这首词的理解也相当不错。”
“你预习过?”等到林南坐下后,旁边的佟晓雅也是略感惊奇的看向他。
“没有。”林南摇了摇头,早就学过的东西,他那里还用的着预什么习。
佟晓雅见他不肯说,便又转头不再理他,不过是一回不错的朗诵而已,还不至于改变佟晓雅对他的一贯看法。
在苏慕言细致的分析之下,一节四十五分钟的语文课很快过去。耳听着熟悉的下课音乐声响起,苏慕言在黑板上写完最后几个字,随即合上书,看了看大伙道:“嗯,今天就先到这儿,大家放学吧。”
“放学?”林南听到这个字眼,再一看后墙上的挂钟,这才发现原来已经到了午休时间了。
教室里的人呼呼啦啦的向门外走去,苏慕言一边将地上的几个粉笔头拣起来扔到垃圾桶里,一边收拾着讲桌,这时他发觉似乎有人在自己的旁边,随即抬头看了看。
“咦?林南,你怎么还不回家?”
“不好意思苏老师,我来为今天上课时所发生的不理智事件道歉。”林南满含歉意的看向苏慕言,恭恭敬敬道。
“嗯,知道错了就好,老师不怪你了。”苏慕言微微一笑,随即转身欲走。
“等下苏老师。”林南忽然又拦住了她。
“嗯?”苏慕言狐疑的看向林南,这时林南急忙把刚才想起来的一个由头,匆匆道来:“那个……苏老师,您刚才说满江红的作者不是岳飞,这个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而且我有一个挺合理的论据来证明这一点。”
“噢?”这下子苏慕言果然来了兴趣,急忙说道:“那快说说你的证据。”
“嗯,是这样。”林南将后世在百家讲坛上看到的一个知名专家考证出来的结果搬了出来:“我们现在都知道,满江红这首词最早出现在明嘉靖十五年徐阶编纂的《岳武穆遗文》里,这部书里收录了大量的岳飞的作品,但大多数都来源于岳飞的孙子岳珂所编的《金佗粹编》中的《岳王家集》。可奇怪的是,这首满江红却不在这部书之列,按理说这么大气磅礴的词如果真为岳飞所做,他的孙子绝不可能不知道,更不可能不收录,所以由此可见这首满江红多半为后人伪作,不过为了当时的政治需要,强加个岳飞的名头罢了。”
“嗯,这些我也知道。”苏慕言略感失望的看向林南:“不过仅仅凭借这些就断定满江红为伪作,却也是有些牵强。”
“那倒是。”林南点了点头:“不过我还有更重要的证据。”
“嗯?是什么?”苏慕言看向他的眼光又多了一分惊奇。
林南享受着美女老师目光的洗礼,又缓缓道:“我曾经看过《金佗粹编》这部书的残卷,里面有首词叫《满江红与祝允哲述怀》,原词是这样的:‘怒发冲冠,想当日,身亲行列。实能是、南征北战,军声激烈。百里山河归掌握,一统士卒捣巢穴。莫等闲,白了少年头,励臣节。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金城门阙。本欲饥餐胡虏肉,常怀渴饮匈奴血。偕君行,依旧奠家邦,解郁结。’这首词是由岳飞的孙子岳珂收录,想来是岳飞所作无疑。而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另一首满江红就很值人玩味了,毕竟岳飞似乎没必要做两首如此相近的词,而且在现行的满江红中,岳飞架长车,踏的是贺兰山阙,可贺兰山当时在西夏,而岳飞要讨的是占了北宋的金国,两者根本毫无联系,可见岳飞的那首满江红与祝允哲述怀才是真正的岳飞所作,而另一首满江红则很可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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