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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等人,一步一步,不停歇。柳枝抽条,万物复苏,春天来了,剧组的主演却一个个杀青,走了。
路如之也迎来了自己在《为富不仁》剧组的最后一场戏,她在娱乐圈待得年头比邵野、温斯朗都要久,除了没有名气,该有的演技还是有的。
她在这部戏里演一个与乔和颂一同在戏班子里长大的孤儿焦巧,焦巧是执着的,又是自卑的。她虽爱慕乔和颂,却从没和他说起过自己的心意,但她又愿意为他做任何事。为了帮乔和颂打探乔家内部的情况,实现他的复仇计划,焦巧想尽办法勾搭上乔致庸,做了她最不屑的外室。
但乔和颂的复仇计划却因他爱上常今歌而放弃了,让焦巧的一切努力和牺牲都成了笑话。
路如之在演这最后一场戏前,曾和弈清说,“我是真的心疼焦巧,她是个傻姑娘。”
弈清叹了口气,她也是。
“《为富不仁》第三十五集第十幕第二次。”
丫鬟小银打帘而入,“太太,您托我打听的,城北戏园的乔老板去北平从军了,据说常家小姐偷跑出去追过去了……唉,常老爷子病倒了,这大儿子病死,二儿子战死,小女儿又跟人跑了,常家这是要倒了……”
屋里妇人打扮的女人转过身来,眼睛因震惊睁大,继而又像失去所有光芒地垂下,她喃喃地说着,“他就这么放弃了……那我这又算什么呢……”
她郁结于心,忍不住一阵咳嗽。
丫鬟小银连忙上前轻拍的后背,担忧道,“太太,你可要照看好自己的身子。现在外贼入侵,龙城动荡,老爷忙着顾全乔家上下,已经无暇再□□来照顾您了。”
说曹操曹操到。温斯朗饰演的乔致庸大步流星地走进屋里,他外面披着裘皮大衣夹杂着外面冰冷的风霜,脸上满是阴沉。他眉头紧皱,似是忧虑又似是愤怒。
他冷声对丫鬟说着,“下去!”
小银连忙唯唯诺诺地退下了。
乔致庸钳住焦巧瘦削的下巴,咬牙切齿地说着,“你派人打听了乔和颂的下落,所以才这副心死的样子?”
焦巧无言,一张小脸苍白如纸。
“既然以前能装出一副情深的样子,你就给我演下去。”乔致庸恨恨地说,“你我的红线这辈子是纠缠在一起的,剪不断理还乱。”
“咳、咳……”焦巧又咳了两声,苦笑道,“孽缘啊……”
“巧巧,你只管照顾好自己的身子。时局动荡,但我仍是能护你周全的。”乔致庸语气缓和了些,在焦巧背后顺气的动作轻柔。
焦巧叹了口气,无奈地说着,“罢了罢了,你我二人就这么纠缠着过下去吧。”
“过!焦巧杀青!”
弈清接过托杜南提前买好的蛋糕,送到路如之面前,祝福着,“你们以后一定要过得好好的。”她还沉浸在刚刚看的戏里,这里的“你们”也不是指路如之和温斯朗,而是焦巧和乔致庸。
“……你可醒醒吧,”路如之无语,“难道不是祝我杀青愉快?”
“对哦,”弈清稍微清醒了些,“我本来是想说这句的。”
温斯朗在一旁浅笑着,“常二,我可就还有一场戏也杀青了,有给我准备蛋糕吗?”
弈清诧异,“你一个男人也喜欢吃这甜的?”
“……算了,”温斯朗无语,“我只是开玩笑,当我没说。”他转身去换衣服,准备他的最后一场戏。
弈清笑笑,对杜南说,“再去订个蛋糕,都是朋友,不能厚此薄彼。”
路如之和弈清慢慢悠悠走出拍戏的影视城,边走边聊,走出去很远。马路上停着路如之的保姆车,她上了车,迟迟没有关车门。路如之恋恋不舍地说着,“清清,以后有空我们一起出去玩。唉,不知道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了……”
“肯定有机会再见的。”弈清笑着朝她挥手,但心里却也是没底,像她们这些女演员,一进组就是与外界断了联系。下次相见还真不知道会是猴年马月。
路如之的保姆车开走,弈清慢慢往回走。
一阵尘土飞扬,一辆黑色的车停在她面前。里面的人拉开车门,杜南着急地说着,“清清,我到处找你都找不到,快把我急死了。”
“怎么了?蛋糕订好了吗?”弈清不急不忙地问着。
“订好了,保证温老师能吃撑的大小。”杜南翻了个白眼,“但我们现在就要走,朱姐叫我们回去拍个综艺。你之前的电影《春》终于过审定档了,你该上个综艺宣传一下。朱姐说已经和吴导请过假了。”
“什么综艺啊?”弈清问。
杜南一把把她拽上车,“你先上车,我们先回去把戏服还回去,我再和你细说……”
……
深夜,邵野下戏回到酒店里。只见自己的经纪人周扒皮坐在自己的房间里,他顿时如临大敌,“你不是很忙吗?这么晚过来干什么?”
周修抬了抬鼻梁上架着的金丝眼镜,“我来还能为了什么事?当然是来增加一下你的工作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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