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装的?!”宗昀鉴脱衣服的手一抖,那双泛着银光的眸子里满是懊悔。
“不是,我刚才是真动不了,全身麻的跟不是我自己的似的。”
“行吧,你想知道什么,我知道的一定都告诉你”宗昀鉴三两下将外套脱掉,然后把散落在肩上的发丝拢到了胸前“不过你这姑娘是不是彪,跑回来干嘛。”
秦云昭看了看他肩膀上,然后清了清嗓子,幽幽地问道:“你纹过身吗?”
“道爷我修身养性,当然没纹过。怎么了?”
“你觉得凰图腾怎么样?”秦云昭贱兮兮地看着宗昀鉴左肩上那银色的凰图腾,学着宗昀鉴之前跟她说话的语气问道。
“我肩膀上?”宗昀鉴眸中满是凝重。
“你这孩子,你得说很酷炫,然后问我怎么了!”秦云昭扒着他的外套,浑身上下摸手机的时候才想起来,她手机什么的都被她给扔楼上了!
宗昀鉴转过头伸手就把秦云昭给拽到了面前,然后仔仔细细看着她赤红色的双眼有一会儿,直到秦云昭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即将打人的时候,他万分凝重地又问了一遍:“我肩上是凰图腾?”
秦云昭看着宗昀鉴阴柔好看的脸上那双银色逐渐消退的眼睛,强行按住自己想推倒这个美人儿的龌龊念头,重重的点了点头:“嗯!”
“我有点儿难受”宗昀鉴听完之后往秦云昭怀里一窝,发现意外的温暖后干脆不动了“凭什么凤凰双纹,你的是雄凤,我的是雌凰,我才是个爷们儿!”
满身燥热的秦云昭抱着宗昀鉴正要调戏他两句的时候,却发现宗昀鉴通体冰凉,抱着舒服得很,于是对他道:“凰图腾也挺好,至少抱着舒服,还好我跑过来救你了,不然咱俩也进化不了。”
宗昀鉴抬头像是在看智障一样看着秦云昭,良久,沉着嗓子问道:“你到底,为什么要跑回来?”
“很难说”秦云昭与趴在岸边吐水的吴漪对视了一眼,轻轻摇了摇头后捋了捋宗昀鉴的发丝“跟着他们我不安心啊,我宁可死了省心。而且,你就算再怎么叼,也是个人,就算你以后又被乾找回来,可我那会儿估计都七老八十了你还正青春年华。”
“就这样?”
“不全是”秦云昭故作一副流氓样子,面上满是无所谓“我喜欢你啊,我现在想跟你在一起就一定要现在救你,我没有乾的不老容颜的。”
秦云昭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本来就心律不齐,现在心跳的更有艺术感了。她确实贪图宗昀鉴的好皮囊,也觉得这个老流氓在某些时候还真挺撩的,但最要紧的是,他三番四次拿命护着自己。
虽然她知道自己能陷入这么危险的境地,也有宗昀鉴的功劳,但比起萧溯集那任由她自生自灭的做法,宗昀鉴这已经非常人道了。
俗话说的好,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把宗昀鉴跟萧溯集那么一比,宗昀鉴简直就是杰克苏界的扛把子。
或者换句话来说,秦云昭对宗昀鉴萌生的情愫,也有可能是在这万分危险的境地找一点儿慰藉,分散一下紧绷的神经罢了。
“还真是年少轻狂的小姑娘,这么硬核的想法和头铁的做法我们这种百岁老人是真的比不了。”宗昀鉴站起身,笑着对秦云昭伸出手准备拉她起来。
秦云昭就着他的手站到他面前,然后拽着宗昀鉴的胳膊,咽了口唾沫嬉皮笑脸地问道:“小老弟儿你怎么事儿,我都表白了你都没啥表示啊?或者说,还惦记那位珩姑娘呢?”
宗昀鉴看着她那强行伪装的不在意的样子,又想笑又觉得心酸,良久,他摸了摸秦云昭的头,轻声说道:“你太干净了,你救不了我。”
如果问宗昀鉴有没有那么一瞬间对秦云昭动心,说没有是假的,但秦云昭的手上太干净了,心思和经历也都太干净了。
他本就是在人间炼狱里打滚,在刀光剑影里饮弹生存的人,他手上不干净,秦云昭救不了他。
“怎么就救不了了,我刚才不是救了你!”秦云昭心里不服气,总是想要个能让自己释怀的说法。
宗昀鉴从地上捡起宁节举到秦云昭眼前,笑着道:“你知道我这把宁节上,有多少条人命吗?不算幽魂精怪,只是人命。”
“几十条?”秦云昭想着他活了这么久,又说自己手上不干净,那想来也是很多条人命。
“错”宗昀鉴摇了摇头“至少几千条。有战乱时期日本人的,有大清时候刑场官差的,有我被本家追杀的时候那些下人的,有无辜被谢长安当作棋子的,也有我昔日挚友和至亲的。”
☆、锦囊·鉴
秦云昭看着他手中那柄亮白如雪的匕首,又看了看宗昀鉴那仿佛是在说今儿天气不错一样淡然的表情,只觉得揪心得很。
良久,就在宗昀鉴苦笑着要将宁节别回后腰,穿好衣服的时候,秦云昭突然握住了他拿着宁节的那只手。他正诧异着时,秦云昭将他那只手压了下去,然后抱住了他。
“你每天都要看着这把匕首,得多难受啊。”秦云昭将脸埋在宗昀鉴的胸膛,声音闷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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