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不像在京城那次,唐写意换得很快,换了身窄袖淄衣,以暗红为配,简明清爽,唐写意随即便要出门,欧阳慎忽然道:“写意,你是打算利用以前的渠道吗?”
“不错。”
“果然啊,虽然那群家伙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确实有两下子,有他们的话,要找到常姑娘肯定没问题,”欧阳慎轻轻摇了摇头道:“写意,若温良骥执意诬告常大人,定会做好伪证。”
唐写意顺着他的话头道:“那么我们就需要真正的证据?”
欧阳慎点点头道:“不错,虽然证据在普荣县,但常大人藏证据之地,我却是知道的。”
“太好了,我去取,诶哟!”龙环一下子蹦起来,扯住了伤口,不免龇牙咧嘴,虎并抱着双臂道:“他不靠谱,还是我去吧。”
“那便拜托虎并兄了,至于水窈的事,写意……”
“放心吧。”他们几个自有分寸,唐写意也不用多管,纵身从窗户出了客栈,施展轻功从屋顶掠过,绕过了几条街,径直往剑阁府东十字街而去,虽然这几日名义上为迎接钦差大人而宵禁戒严,可却也拦不住唐写意的行动。
东十字街齐家楼。
一家普普通通的酒楼,虽然占着繁华地界,可平日里生意并不很好,虽然有些富户想盘下此楼,但老板都严词拒绝,如此大的店面,又没什么生意,能开到现在可真是奇怪。
晚上这里黑灯瞎火的,看着就不想让人接近,偏偏唐写意就在门口停住,上去敲门,急促三声,缓缓三声,又拎起铜环敲了三声,随即退后一步,没过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唐写意便大步走了进去。
过了屏风,眼前豁然开朗,灯火通明,原来门口窗上钉着木板,阻挡光亮,又有屏风庇护,因此从外面看里面漆黑一片,似乎无人,可里面却别有天地。
一群围着赌桌下注喝酒的男人,一些花枝招展的女人,吵吵闹闹,但唐写意一进来,满堂霎时间安静了下来,无数人盯着这边,而高高的房梁上,一个矮子拍着手道:“喔,喔,喔,稀客,稀客,唐大小姐久不来了,弟兄们可是很想你啊!”
唐写意还没回答,一个身材粗犷,满脸横肉的家伙就挡在了唐写意面前,粗声粗气道:“小妮子,来这里找乐子的吗?这儿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不如跟着大爷吃香的喝辣的,怎么样?”
“滚!”另一个黝黑的壮汉出现在那人身后,虽说这个满脸横肉的家伙比唐写意高了两个头,可这黝黑汉子足足是他两倍,伸手拎起那人,就像扔小鸡那样,直接甩飞了出去。
梁上的矮子哈哈大笑道:“王恶虎,你也是想瞎了心,这位美少女可是我们蜀中之花,唐写意唐大小姐!唐大小姐别管他,这小子是新来的。”
“宋黑彪,多谢了,”所以她不喜欢来这里,有许多那种不长眼的家伙,唐写意拍了拍衣袖,双臂半搭,目光澄若秋水,冲着矮子道,“孙不欠,你小子还没死啊,怎么,土遁不练改练轻功了?”
“哪里,哪里,我孙不欠练一辈子也比不上唐大小姐轻功盖世啊。”矮子一听,便从房梁上蹦了下来,这小子尖嘴猴腮,面色蜡黄还留有两撮小胡子,看起来像只肥耗子,但个头确实矮,怎么说呢,无名都比他高一个头。
唐写意跟这帮家伙也算熟人,只不过以前来这里时都是唐没骨负责说话,她每每沉默不语,这群家伙就越爱找她逗趣,不过今天没这闲工夫了,唐写意直接开口道:“废话少说,我找齐掌柜。”
“当然,唐大小姐没事也不会到这黑市里来,里面请。”孙不欠俯身一揽,做了个请的动作,唐写意便顺着那方向走了过去,而这边那些个黑道人物开始嚷嚷起来:“姓孙的,你可下来了!”
“等等等等,我孙不欠从不欠钱,咱们再堵两把再说还钱的事儿,接着喝,接着喝!”
这里便是剑阁府的黑市,也是蜀中的黑市中心,非法所得的物品出手,赌场,酒馆,武器贩卖,钱庄,甚至杀手接单,都与这里脱不了干系,这里什么都卖,当然也包括唐写意想得到的东西,情报。
“唐姑娘,好久不见了,请坐。”齐掌柜坐在旁边一个小房间中,手中捏着一只水晶的酒盏,品着西域运来的葡萄酒,身后两个彪形大汉彰显着他的地位,嘛,不过对唐写意来说跟摆设没什么区别,“喝一杯嘛?”
“算了,西域的酒,我喝不惯,”唐写意在谢掌柜对面的软椅上坐下,开门见山道,“齐掌柜,我是来买情报的。”
齐掌柜捋了捋胡须道:“嘛,毕竟我这把老骨头也就这点用处了。”
唐写意一时语塞,半晌,道:“不,不是……”
齐掌柜瞧着她那不变的冰山表情,却从情绪中感到了变化,微笑道:“你这丫头,果然还是没变,说吧,你想要什么?”
唐写意认认真真道:“剑阁府知府温良骥的情报。”
齐掌柜就好像早就料到一般,点点头道:“民不与官斗,本来该是这样,但温良骥却不算个十足的官,说起来,他跟你还有些渊源呢。”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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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唐写意从那房间中出来,隔着门道:“谢掌柜,为什么您这次会给我免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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