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侍女素冬却抢答道:“胡说,小姐你不知道,今日与你擦肩而过那无礼女子可是住在顾府的。”
“什……”宋琪一想到那女子的清秀模样,莫名产生一股怨气,但见她轻甲劲装,料想只是个兵卒,便道,“顾家向来注重门当户对,就算她对阿英有不轨之心,也无济于事吧。”
素冬接着道:“那女子名叫唐写意,乃是玉钤卫正四品中郎将,官职不小,而且如今由圣上主持,过继给了唐直将军做女儿,也算是京城贵族小姐,与顾大人正是门当户对。”
“胡说,胡说,阿英不会娶别人的,”宋琪跺了跺脚,却自知那是自欺欺人,哼了一声,“笔墨伺候,待我给太子哥哥写封信。”
第6章 三杀
“表哥,这不好吧?”
太子白谏谕眉头轻皱,还在犹豫,此时太子四宾客之一的宋集正与他对坐,宋集除了是太子宾客,还是殿中省殿中,官职甚高,道:“太子殿下须得早些行事,这次陛下乃是铁了心的,若那所谓的三皇子真被找到,凭陛下对皇后之宠爱,这太子之位岂能不换?”
见白谏谕尚有些犹豫,宋集取出一封信道:“不瞒殿下说,下官临行前琪儿将一封信交给下官,说是亲呈殿下。”
“琪儿,这丫头难得写封信。”白谏谕微微一笑,接过信来,信中不过是些闲言琐语,说些日常家事,不过隐隐约约透着些抱怨,似是抱怨唐写意对她无礼,又有影射顾怀英寻找三皇子乃是为一己私利之意。
其实这封信已不是原件,乃是宋集修改之后的,宋琪倾心顾怀英这他是知道的,但对宋集来说,宋家的未来才是最重要的。宋家自从宋晖死后,已有些式微,但仗着与宋贵妃的关系,虽依旧是朝中支柱,却要加个之一,另外两个便是顾家与梁家。
梁家自不必说,亲近宁王,与宋家势成水火。
顾家却是宋家世交,他家六世三公,如今三省长官有两个都是顾家人,而另一个侍中李攸之又是顾怀英举荐的,大有一手遮天的势头。而且顾怀英在宁王与太子斗争中屡次协助太子,分明是夺他宋家的权势。好在宋集为三品太子宾客,常常在太子身旁诽谤污蔑顾怀英,以致顾怀英不受太子信任。
而现在,三皇子若真现身,绝对是宋家损失最大。
白谏谕沉吟道:“那……依卿之意呢?”
“杀,待所选之人缩减到十人以下便可动手,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杀了三皇子,对宋集来说一石二鸟,第一,太子位置保住。第二,顾怀英的位置在皇帝心中只怕会一落千丈。至于唐写意,她既然是玉钤卫中郎将,自会负全责,到时只怕难逃一死,也算随了宋琪的心意,姑且是个赠品。
瞧着宋集那决绝的神情,白谏谕扶着额道:“那此事便交由你去做吧。”
“殿下发现,下官自会做得滴水不漏。”
而宁王府。
宁王白谏思与太子的懦弱犹豫不同,向来是个果断的人,听闻一百四十二人不日便到京城,怒道:“顾怀英好计谋啊,一百四十二人不做任何辨认直接送至京城,这样想下手都不容易。”
门下省长官侍中一般置两人,他的主要参谋梁臣便是其中之一,而且年龄资历都比李攸之要高,还加有光禄大夫并兼散骑常侍,同时也是宁王的岳父,梁臣道:“殿下不必担忧,此时此刻,太子那边定比我们心急,臣已得消息,顾怀英会先筛选至不到十人送进辨龙所,到了那时,就算太子殿下没有胆子,宋集也会按耐不住。”
宁王沉吟道:“那依泰山的意思?”
梁臣道:“等太子动手,最好抓住机会参他一本,臣想陛下定会勃然大怒,到那时殿下您离太子之位还远吗?”
“好,我们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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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数日。
龙环,虎并跟随唐写意保护顾怀英往驿馆而去,那里一百四十二人已经聚齐,等待检查,要说检查,倒也简单,就是验手臂上的香疤。
“这个不行,手上伤疤偏于上臂,位置不对。”
“香疤过新,怕是几日前才烫的吧。”
“有六颗香疤是二十年前所烫,其他的……却是逐年烫起,未通过。”
“父母有籍贯可查,确为亲生。”
就这样查了三日,终于筛选出了一十三人,其中七人相当可信,其余六个尚存疑点,至于其他人,有甚损失双倍赔偿并赠送白银二十两,遣送回去了。
而那较为可信的七人中。
金枝玉叶的有长吉王过继的儿子白谏议。
财大气粗的有京城绿萝胡同李氏花店少掌柜李花南,金鹰赌坊坊主的养子段千祥。
身份平常的有东昌府一个寻常鞋匠之子董其成,一个自小跟着父亲四处奔波贩货的少年杜宾。
江湖闲散的有蜀中某派弟子唐没骨。
甚至还有一个小小乞丐。
将这些人送入辨龙所,唐写意头都快大了,这世上怎会有这许多孤儿,一十三个,搞不好一个都没有。想来想去没有头绪,唐写意便直接问顾怀英去了:“大人,你究竟要做什么,直接一点判断出来不好吗?”
顾怀英正喝茶看书,也不追究唐写意直闯书房,道:“你是指那一十三人嘛?”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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