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着原茵离开,低声在她耳边安慰:“都是骗钱的,别信,瞎说呢!”
二人离开不远,小庙内走出两个人。
老尼姑双手合十闭上眼,“阿弥陀佛,都照你们说的说了。”
原茵一直到下山都精神恍惚,不管江燃怎么逗她,她都有些笑不出来。
她也不是迷信的人,但为什么老尼姑不说江燃只说她?
难道她真的是煞命?
晚上许期言送江燃去车站,原茵和郑思远直接去酒店与原芳菲和郑民科会合。
不过去吃饭的只有原芳菲和她。
“郑叔他们不去吗?”原茵换上原芳菲准备的水红色毛线裙和黑色短靴,套上斗篷大衣,再戴一顶小礼帽,好奇问:“是要去见谁?”
打扮这么隆重,对方应该是位很重要的客人。
原芳菲心情不错,眨眨眼,“一位贵客,你见过的,他专门请咱俩吃饭。”
“谁?”
“到了你就知道了。”原芳菲神秘一笑。
原茵随原芳菲来到酒店门口,见到等候她们的车就觉不寻常。
一辆劳斯莱斯。
这种车她只在电视上见过,就连许期言家都没有。
除了司机,还有一位黑西装专门替她们母女拉车门,很是恭敬。
汽车驶进了一家看起来似私家小院的庄园,原茵下了车,有人来引着她进到一间小院子,旁边有个热气腾腾的池子,是温泉。
院子里竹林下摆着几张红丝绒沙发,地板踩上去暖暖的,角落还有假山流水,温泉旁几株腊梅散发着幽幽清香,不冷,一点不像三九天的冬。
然后原茵就看见一辆轮椅从廊下拐个弯,被人朝他们母女俩推来。
是他啊!
江野平救下的那个被绑架的富翁,她只知道他姓靳。
“茵茵来了。”靳先生和原芳菲打过招呼,再笑吟吟看向原茵。
他年纪应该不小,头顶没多少头发了,脸色比她上一次见到好了很多,上回她在江家大院看见他的时候,他像枚生机断绝蔫趴趴的番薯。
现在应该做过保养,皱纹不多,但脸颊明显松弛,下坠得厉害,皮肉像是分离了一般,软软搭在腮上。
“还记得我吗?”他说。
原茵礼貌一鞠躬,“记得您,您身体还好吧?”
他找她们母女做什么?
“还不错,重新活了过来。”靳先生笑得很平易近人,“坐吧,慢慢聊。”
原芳菲笑得脸有得色,喜滋滋拉着原茵坐下,“靳先生重情重义,一直惦记着我们母女,这回是特意回江城祭拜你江叔叔的,靳先生的意思……”
她看了眼靳学衡。
靳学衡自己接过话,笑看着原茵,“我听说你读高三,想问问你想不想出国留学,听说你成绩很好,我可以找人帮你引荐到几所常春藤院校,费用和其他手续安排,都不用你担心。”
原茵有些奇怪,对她们母女这么热心?就为报答江野平?那也应该去资助江燃啊!
她顿一顿,“想冒昧问您,江叔叔还有个儿子……”
“是的。”靳学衡听懂了她的意思,笑着解释:“我前两天去过江城,见到了那个孩子的家人,不过,他的母亲和外祖父拒绝了我的提议,说不想孩子离家太远。我想给那个孩子一笔基金,他们也同样拒绝了。”
原芳菲朝原茵感叹:“你江叔叔的陵园是靳先生捐助修建的,还给江城政府投了座产业园,难得有像您这样重义的大人物!”
最后一句转向靳学衡。
原茵算是懂了,看起来是江燃外祖父那边就把这位的好意给拒绝了,他们有钱,又一直不喜欢江野平,可能也不想江燃再和前事有瓜葛。
最重要的是,或许怕江燃知道江野平出警的真相。
“我并没打算出国。”她没有犹豫,平静回答。
原芳菲看起来有些急,悄悄在下头拉拉她裙角。
原茵无动于衷。
靳学衡笑了笑,“很有主见啊,我可以问问为什么吗?”
“我想学法律。”原茵答:“可能在国内更适合一些。”
靳学衡笑着点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和原芳菲谈起了江城的风土人情,又说到他这几年在美国的康复生活。
很家常的样子。
等劳斯莱斯将母女送回酒店,原芳菲搂着原茵肩,有些恨铁不成钢。
“乖女,你真要放弃这个机会?靳先生的母校是耶鲁,他每年都会给耶鲁赞助大笔研究资金,你要是想去,他一定能送你进去!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都不考虑一下就放弃了?”
原茵转头看着原芳菲,“妈,我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他对我们这么好做什么?就算要报恩,也不用做得这么细致吧?”
按理说这种事情交给秘书、手下什么的处理就行了,他还亲自见她们,还邀请原芳菲夫妇同游三峡,有些……太尽心了。
原芳菲勉强算是江野平遗孀,但她根本就不是江野平的后代啊!
原芳菲脸上浮现淡淡的红晕,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头,“你替妈咪保密啊,其实他跟我求过婚,说想娶我去美国,但没想到回来找到我时,我已经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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