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对了。我们结婚时的主厨就是张涛,由此引发的事件就是,所有参与的亲朋,熟悉的,不熟悉的,全都预约张涛给他们做主厨。
而我们大厨自然自有架势,他说:我不能应允,如果结婚的人不是程宇非和许飞的话,我恐怕不会答应这次掌厨。哪怕是程宇非和别人结婚,我都不会。
这么高逼格的话,是否就证明了他与我们的情谊?如果这般想,你就太幼稚了。他给我们的折扣价,是九八折。
你还不如不打,九八折是什么鬼。我和许飞都觉得,最起码得八八折才行啊。这简直就是现实版的亲兄弟明算账,这无疑更证实了,我只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
只可惜的是,外公没能看见我成婚。没能看见,新娘子的许飞,有多美。
我不是佛陀,是否开悟姑且不论。单就出生,我便被完败了。佛陀是他母亲站着时降生的,而且降生时自己就站了起来。
而我呢,我当然是在我妈躺着的时候出生的,而且是被人抱出来的。不仅没站着,就连爬都爬不了。唯一尚算有些不同的就是,我出生即有8.9斤。
你别忙着惊讶,九斤实不算什么。连十斤的孩子都有,更别说现如今还出现了不少比十斤还要重一些的。唯一算与这九斤略有些呼应的就是,我现在已经快一米九了。
当然,对于能超过一米九这件事,许飞呈悲观的态度。毕竟我已经不年轻了,就算天天嗑蛋白质,天天打篮球,也未必还能长一些。
也当然,如今这身高,长是不长,已经没什么重要性了。毕竟,我既不是打篮球的,也没当空军飞行员的想法。
这不过只是,我们俩日常的小游戏。我们时常会有一些看似十分无聊的讨论,比如领证之前,我们就讨论过我们的婚姻能进行多久。是一辈子呢,还是三十年,二十年,或者十年都不到。
当时我还问许飞,要不要赌一把。许飞是怎么说的?她说,赌这个是傻了吧。你是希望长呢,还是希望短呢?干嘛要赌,又不是在爱尔兰。
也对,最后我们就没赌了。反正这件事,是没人能赌赢的。婚姻里的赢家,往往是最悲惨的那一个。
那也许证明了,除了婚姻契约,他一无所有。也或者是,除了钱,他一无所有。不管是哪一种,都挺悲惨的。当然,其本人未必会觉得惨。毕竟,只有输赢的人生的人,没有什么对比性,自然也不知道不惨的婚姻,会是什么模样。
当然,换言之,他很富有也说不定。既拥有健康,还拥有契约关系,而且还有钱。还有什么样的生活,比这儿更有安全感呢?
也许接下来的日常就是,保养维持健康或者更年轻健康。保持婚姻里的相敬如宾,以及,赚更多的钱。想想,就真够忙的了。这样的人,要联络就必然得预约,而且随着关系的远近,你还极有可能一时间预约不上。只能在预约等候区,等待对方尊贵的莅临,也或者是,等到最后,也还是没能等到。
所以,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如上的大人物,一定是望尘莫及的。也不像佛陀,不仅生而就站立着,他还走了七步。一听就十足的非凡,出生就走了七步,然后呢?
然后,他走了七步后,抬头看向天空,说道:不论过去,现在,未来,我都是最伟大的佛,最伟大的成道者。
啧啧啧,多么恢弘啊。先不说别的,我单就他出生那刻就明了了自己的人生使命,并宣布了自己的终身事业这一点,就有了无比的欣羡。
如果不是遇到许飞,和老爹。我恐怕极有可能还在郁郁寡欢,或者沉默寡言。别说是要做什么,就是能做什么,都还是个问号。
这并不是说,如我一样的普通人,便没什么能耐。或者是那时,我连普通人也不如,但是对于这个说法,我又画着问号。连普通人都不如,到底算什么人?
究竟是谁给人类这个族群下如此多的定义或分类的?好吧,我只是个普通人,只是尚没有明了自己想做的事儿,可人总要做点什么才行,否则多无聊啊。
于是乎,没有什么想做的事儿的我,就无聊了。急得跟什么似的,找到它,必须找到它,它到底是什么,它一定存在。所以,也因为短时间内还没能够找到,便十足的迷茫和痛苦。
如此看来,迷茫和痛苦来得真是易如反掌啊。只要外界稍微有一点儿不如意,痛苦便排山倒海般地来了。情绪好像被圈养的小动物,平日里都关着,所以出不来。等到外界一有什么大一点儿的风吹草动,这群小动物就不定要跑出来一些。
发生的事情小点儿,跑出来的动物也小点儿。倘若一时间发生了一些大事儿,就比如许飞一声不吭地离开了。管她为什么离开,是学习雕刻还是怎么的。那简直就跟恐龙重生了一样,或者是哥斯拉跑出来了,再不济也得是只金刚。
总之,是我几乎承受不来的怪物侵袭。可如今看来,她走的竟十分是时候。早一点儿,也许我还没品尝过失去的滋味。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与我说起时,就像在说今天早上吃了什么一样,坦然得我甚至都有些无地自容。
也十分庆幸当时的我,长得尚没如今这样伟岸,否则我恐怕连假模假样都要演不下去了。
可她确实理所当然啊。我不仅没有告白,我甚至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不合时宜的孺慕之情,还仅仅是青春期少年性觉醒时的一种天然的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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