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自然都是斗克告诉她的,既然要占卜,那占卜何事,都要详细说了。不然她怎么和鬼神询问?
楚王反应过来,他反手扣住她的手腕,“你竟然把要告诉鬼神的事,说给寡人听了?”
此女还真是不知死活!
“这又有甚么要紧的?”半夏不明所以的眨眼。
“既然这样,那么国君可以暂时放心了。”半夏道。
楚王低头看他,目光晦暗不明,也不知道他如今在想什么。
屈眳带了两个擅长刺探情报的老兵,沿着楚王出行的水路一路向上查找。
他料想斗克既然挟持了楚王,自然不会往南边去。楚地原本就湿热,再往南去,是杨越,那地方人彪悍不输楚人,而且还有致命的瘴气。仔细思索之后,觉得只有北上才符合常理。
“少主,前面发现大舟!”屈眳伫立在灌木中,听到有人禀报。他先是一喜,然后意识到什么,神情凝结起来。
他很快赶到了探子所说的地方。
只见着一条大舟孤零零的靠在岸边,船只空荡荡的,别说人,连个活物都没有。屈眳上船查探了一番,发现船舱内有人活动的痕迹,甚至寝室内都是有人睡用过的。
他下来,探子就对他道,“少主,路上有车辙。”
探子们经验丰富,一双眼睛对于查找这些蛛丝马迹十分锐利,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处,甚至在丛林中,他们也能很快的判断出到底那条路是有人走过的。
“立刻派人去之这条路北上的最近的几家邑大夫那里。”屈眳道。
既然乘车,那么就不可能走小路。这一路上肯定有迹可循。
他想到这里,自己身先士卒,把头上的发冠换下来,甚至连身上的锦袍都给换成普通士人的装束。带着两三个家臣,还有几个亲随。弄来一辆车直接上了路。
这一路上并不好走,在车上有时候晃荡的还更厉害,车上的人不得不下车来步行。
家臣们几次想提议屈眳暂时歇一歇,但是看到屈眳一声不吭,谁也不敢把话说出口。
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之后,斗克就让楚王弃舟从陆路出发,前往商密。
商密地处商邑,现在的商公正是斗氏族人,到了那里,也有助力。
道路崎岖,走的不是很顺利,半夏几次差点受不住驷车的颠簸,有一次车轮陷入一个很隐秘的坑里,差点从车里甩出去。
这一路走的太过辛苦。楚王可能是年少身体不是很好,受不了这种颠簸,赶路几日之后,楚王就开始发热。
这下斗克不得不停下脚步,暂做休憩。
半夏守在楚王身边,她伸手在楚王的额头上探了探,她背包里倒是备着一些药,在这个时候说不定还能派得上用场,但是她是突然跟着楚王被挟持出来的,那些东西都还在她位于郢都的家里。
楚王两眼闭着,很是难受。头脑昏昏沉沉,额头上溢出豆大的汗珠。
“国君还没好点吗?”斗克从外面进来,焦虑从面上就可以看出来了。
楚王就是他手里最大的筹码,要是楚王有个好歹,那么他的大业就泡汤了。公子燮面色很不好,他直直的盯着半夏,“你不是会术法么,为何还不能占不出何方鬼神作祟,使得国君重病。”
半夏恨不得对这两个吼一声:就是你们这两个牛鬼蛇神。
“……江神作祟,公子可有办法?”半夏开口就倒出个名来。
公子燮果然有发怒的神色,“照看好国君,若是国君有不测,必定让你殉葬!”
斗克在一旁不说话,看来应当也是这个意思。
半夏等他们走了之后,再给楚王擦汗,退烧药她手边没有,退热的土法子她知道几个,还是小时候她自己用过,用过印象。但是能不能奏效,她也不知道。
“苏、苏己。”楚王睁开眼,“寡人冷。”
“国君冷吗?”半夏脑子里头顿时闪过了好几个病名,甚至连痢疾都冒上来了。不过楚王并没有拉肚子,这让她乱糟糟的心情才好些。
“等等。”半夏立刻爬起来,问外面要了被褥之类的。其实周遭也没多少人,被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有些兵士直接给她抱来了干燥的稻草。
干燥稻草有时候也可以用来做被褥用。
半夏现在也顾不上挑剔,直接全给楚王用上。其实现在还没到冷的时候,楚王说冷,恐怕是因为病。
如果是感冒之类的话,倒是可以通过出汗,不过流失的水分不能及时补充的话,会引起脱水。倒是就更麻烦了。
半夏把寻来的东西都给楚王盖上。
把干稻草盖在楚王身上的时候,半夏有些唏嘘,楚王自小锦衣玉食,手里用的东西随便一个都是能是博物馆镇馆之宝的。现在生病了躺在草屋子里头,而且被子都是用干稻草之类充的。
楚王手从干草里伸出来在空气抓了两下,似乎是想要抓住什么。
半夏看到,伸手把自己的手递过去。楚王抓住她的手之后,脸上的不安渐渐消散,闭上了眼。
照顾病人是一件非常吃力的活。
半夏照顾楚王,饭食也只顾得上吃上几口,然后衣不解带的守在他身边。
过了一个晚上,楚王睁开眼。他动了动,浅眠里的半夏被他的这一个动静立刻惊醒了。她不敢沉沉睡去,以为病人里随便一个动作忽视掉,都有可能闹出人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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