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重雪僵硬着身体看她。
一阵沉默。
周梨道:“重雪哥哥。”
“干什么?”他的声音比身体更加僵硬,而且没有好气。
“你不要和哥舒似情较劲了吧。”她道:“其实他也不是有心要惹你,只不过知道谢前辈收你为徒,他始终不舒坦,他和谢前辈的事,你也是知道的。”
江重雪哼了一声:“他那种无聊的人,我懒得和他较劲,只不过,”他看了看周梨,思忖了一下,说:“对不起。”
周梨一笑:“没事儿。”
他知道周梨其实很重视哥舒似情,那是她好不容易在世上的亲人了,他不该拿兄妹至亲的话来发火。
可是,哥舒似情这一路上,总是有意要拆散他和周梨,这才是他对哥舒似情抱有敌意的原因。
“他不想让我和你在一起。”江重雪闷声道,哥舒似情是周梨唯一的哥哥了,算作长辈,他本该先得到哥舒似情的应允。
周梨噗地笑出来:“他只是随性而为,不是真心的。”她停了一下,说:“他其实也很在意我这个妹妹。”
江重雪轻轻嗅着周梨身上的女子香,说:“我也很在意。”
周梨胸口微微发烫,“在意什么?”
江重雪道:“你。阿梨,我很在意你。”
他这次说得很明白,周梨也听得很清楚了。
她原本满腔热意和紧张,但他语气并不激烈,很温柔,很坚定。
这份坚定因而感染了她,瓦解了她的紧张。
江重雪继续道:“阿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我已经想得很清楚,我是喜欢你的,没你在我身边,我总觉得少了什么。不过我还有事要去做,有仇要去报,所以你若愿意的话,可以陪我一起去,你若不愿意的话,可以等着我,等我回来。”
这也就是说,无论她愿不愿意,反正,她都是要和他在一起的就是了。
周梨忍不住想笑。很好,这很江重雪。
“所以,”江重雪吸了口气,凝神看她,“你怎么说?”
周梨笑道:“我陪你去。”
江重雪原以为周梨总要想一想,或者脸红一会儿,但她回答得很痛快。
周梨把头往他结识的胸口轻轻一撞,蹭了几下,又往他咯吱窝里钻,到处蹭遍了,她道:“重雪哥哥,你怎么忽然想起来要对我说这些话了?”
江重雪:“今天在夫子庙,看你写祈福牌的时候便想说了。”
周梨微笑,她安静了一会儿:“重雪,这样的话,是不是我们就是真的在一起了?”
江重雪道:“嗯。”
其实他们已经在一起很久了,从少年时算起,已是很多个岁月。
那么长的岁月里,他们始终未曾言明过真正的心意。
周梨忽然很感谢这两年多的分离,有时候人要经历过离别,才知道某些人的重要性。
江重雪的身上也很热,她干脆伸出手抱住了江重雪,江重雪看着纤瘦,其实挺厚实,她把头抬起头,注视着他,说:“你是不是该亲我了?”
上次亲的时候太突然,她都没好好感受。
江重雪嫌弃地摇头,“不要,一股酒臭味。”
她把眼睛瞪大,“你身上难道没有?还嫌我?”
江重雪极其认真地道:“你可是喝吐了,我没有。”
那倒是没错,她在酒楼的时候就吐过一次了。她使劲地摇晃他,企图把他摇散架。
对面屋子里灌了四五斤酒还像个没事人一样脸不红心不跳的哥舒似情翻了个白眼,嘴角勾着淡笑。
什么时候诉衷肠不好,明知道对面还住了个他,也不知道去屋子里说,说话的声音还这么大。
他听着那两个人就“要不要亲吻”而争论了半天,最终,声音没了,他耳朵尖,听到了难以描述的喘息声,白眼更加翻上了天。
再之后,便是江重雪推了周梨进门去睡觉,他自己也回了屋子。
这天玄门里,一对快要成亲了,一对终于在一起了。
哥舒似情不满地摇摇头,期望老天赶快劈下一个雷,把这些人都劈死。
两天后大婚,因为碧水宫离天玄门太远,不可能让柳长烟千里迢迢去迎亲,况且陈妖早就在天玄门做客很久,一切便简单很多。
陈妖从碧水宫带了几名亲信弟子在身边,由她们为她披上凤冠霞帔,画上最精致的妆,再盖上红盖头。
敬茶拜天地都是必须要做的,繁文缛礼完成后,大家上桌入座。
菜肴丰盛,都是由柳明轩请了洛阳最好的厨子做成。
哥舒似情原本从求醉城带了几坛好酒,准备当做贺礼,可惜路上都被他喝光了,他也就当做没这件事,只字不提。
宴席一共五桌,大多是柳家人,陈妖这边人少,也就他们几个而已。
哥舒似情被弟子领到饭桌上时,已经入座的人都立刻发僵,脸上同时写着运气太差竟然跟这个人一桌。
哥舒似情恍然不觉地开始喝酒,周梨和江重雪则坐在他身边。
今天是陈妖的好日子,他虽然很想把这几个人都毒死,不过他也知道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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