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能不知道呢,你都比我们大!”文哥儿鼓着腮帮子,不依不饶,一个劲儿要阿年说几句好话,最好是能说他阿娘一定会平平安安,不出任何意外。
约莫这便是小孩子的通性了,一紧张,一生气,便容易胡搅蛮缠,也不想想自己说的话究竟有没有道理。
可是阿年也知道自己说这些是没用的,遂不管文哥儿怎么叫唤,她都没有开口。万一真说了,到时候王氏出了事儿,说不定文哥儿还要找她麻烦。阿年坚定地闭着嘴,怎么也不说,且她也知道,文哥儿是不敢闹的,毕竟那边还有阿爷跟王家大舅呢。
慧娘见弟弟都快哭了,也冷下脸:“文哥儿不过是叫你说两句好说罢了,你哄哄他怎么了?再说,我娘如今正在里头受苦,满屋子里,就数你最不在乎,可见你是个没良心的,一点儿不担心我娘!”
芸娘听到动静,不禁替阿年捏了一把汗。二对一,阿年有可能说不过啊。不过慧娘这话说得也实在是过了,本来就是三房的事儿,干嘛扯上阿年啊。这事根本就跟阿年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料阿年根本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我干嘛要那么担心。”
“你说什么!”
“又不是我娘。”阿年哼了一声,也生气了。
她离开凳子,将文哥儿和慧娘甩在后头,直接去对面坐着。
慧娘气得连之前的担忧恐惧都没了,满脑子都是对阿年的不满。她就知道娘说的没错,这人就是个白眼狼,她们家的人对她这样好,她却一点儿没将家里人放在心里过,这不是白眼狼是什么?
转而看到屋子里跪着的爹,慧娘心中又复杂了起来。
方才爹已经解释过了,慧娘也知道,爹同那赵寡妇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即便没有关系,今儿这桩事,也都是他们两人的错。若是爹能遵守誓言,不和赵寡妇搅合到一块儿不让她有机可趁,娘便不要受这样的苦楚了。再说了,方才她可是看得真真的,爹和那赵寡妇,就是搂在一块儿的。
慧娘不似文哥儿那般总和陈大河亲近,她平日里亲近的,还是王氏这个当娘的。故而,如今王氏出事,慧娘也不可避免地怨上了陈大河。早知道今儿不让娘亲回来了,住在舅舅家不是挺好的吗?
三房里头,热水换了一盆又一盆,王氏的叫声也一声高过一声。
屋子里请回来的是附近村子里数一数二的产婆,接生的手艺自然没得说,只是陈有财担心王氏情况不好,愣是让陈大海去请周大夫过来。方才陈大海就出去了,这会儿人还没回来。
王文胜几次想出去看看都忍住了,愣是坐在位子上没有动,只是已经将陈家骂了个狗血淋头。眼下又听到三房里头的动静,又忍不住连声质问。
陈大河早已经无力解释了,不论他说什么,王文胜都不信,既然他已经认定了自己与那赵寡妇之间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那他解释得再多也没有用。
他仍旧跪着,一言不发,嘴皮已经干到起皮了。这会儿天气渐冷,地上寒气中,陈大河本来就被他爹打了一顿,又跪了这么久,若非身子好,只怕早就撑不住了。
王文胜却还没有放过他,一句又一句地逼问:“不说话,是承认了你和赵寡妇有私是不是?”
阿年哼了哼:“三叔说了,你又不听。”
她觉得王家实在是欺人太甚,忍不住想为陈大河说话。明明根本不是她三叔的错,为什么都欺负她三叔?当她三叔后头没人吗,她阿年还站在三叔后头呢!
“黄毛丫头,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这就是你们陈家的教养?”
阿年愤愤地瞪了王文胜一眼。
陈有财也沉下脸:“她爹娘走得早,确实没有人教她养她。若她爹娘还在,也不会由着你们王家人欺负了。算计婚事、算计财产还不够,如今连个名声也不给她留了么?”
王文胜一噎,旋即道:“知道你们陈家人护犊子,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他不再揪着阿年的事儿不放,只因这事儿还是他王家没理,再者,他也担心陈家人死扯着浩哥儿不放,他只说陈大河:“今儿这事,我们四个人,八双眼睛,看得明明白白。你们家陈大河就是跟那赵寡妇拉拉扯扯的,还搂在一块儿!要不然,我妹妹也不会被气到早产。可怜我妹妹住在娘家还想着你们家陈大河,结果呢,你们家就是这样对我妹妹的,今日不论怎么着,你陈家都要给我们王家一个说法!”
王家到如今,已经完全不必再将陈家放在眼里了,王文胜也有足够的底气:“要是不给个满意的说话来,你们陈家人便等着!”
陈有财望着他,冷笑道:“那你是想让他断了左腿,还是想叫他断了右腿?”
“两条腿都不要才是最好。即便成了废人,我王家也养得起。”
“好大的口气。”陈有财讥笑一声,站了起来:“行,你打,我就在这儿看着你打。只是打完了,王家以后也别想过什么安生日子了。我陈家是没钱没势,更没出什么举人老爷,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老头子便是不要命,也不会放过你们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
“你骂谁呢!”王文胜拍案而起。
“骂的是谁你们心里没点儿数?你口口声声说我们说大河跟赵寡妇有私,我还没说你王家不知廉耻,还没和离便急着给你女儿找下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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