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缺少工作经验,还需要历练,先去帮你姑父做事吧。”
提起万洪波,帅宁怒火登时窜高八丈,炸出一声:“不!”,吓得周玉贤失落筷子。
她任性发作是常态,帅冠宇不吭声,听她愤愤抱怨:“姓帅的为什么要在姓万的手下做事?难道您想让位了?”,才蹙眉教训:“你这丫头说话太没分寸,难怪你姑父说你做事鲁莽,动不动伤老员工感情。”
帅宁料到万洪波会告黑状,呵呵嗤笑:“我伤害谁了?张珂吗?哼,他平时油水捞得可欢了,这次让他把到嘴的肥肉吐出来,他很恼火吧?”
帅冠宇经商信奉“舍得”二字,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只要底下人办事能干,多分几杯羹无所谓。明知张珂借职务之便中饱私囊,仍责怪帅宁处事失当。
“他是你姑父的外甥,你多少得给你姑父留点情面。”
帅宁脸撇一旁,奰怒道:“冠宇不是家族企业,不需要裙带关系。”
她的作态都在帅冠宇意料中,本着慈父的心同她说理。
“你大哥在世时也很倚重他。”
“大哥太宽仁了,我就容不下谁在我碗里抢食。”
“当老板就得大方。”
“那得利的人也必须知道感恩,反客为主,我心里不舒坦。”
“你呀……”
顽石不可琢,帅冠宇放弃教导,目光落向饭碗。周玉贤灵巧地夹来一箸菜,盼望争执能就此打住。
帅宁不肯甘休,公然问:“是姑父带头反对的?”
见父亲否认,疑惑立刻转为认定。
“他在董事会有那么多拥趸,不用亲自开口,做做暗示就行了。”
责难陷入寂静中,周玉贤见丈夫眉宇间的沟壑加深,唯恐他发火,忙调来一道菜肴让帅宁品尝。
帅宁看谁都碍眼,扭头断喝:“小妈你别插嘴。”
她一直没找到合适的称谓称呼周玉贤,从前两三年才见一次,说话用“你我”也能对付过去。
她的生母在世时,周玉贤就与帅冠宇有染,做了五六年的二奶。帅夫人看得开,愿意与小三共侍一夫,儿女们也就顺其自然没憎恨第三者。
帅宁对周玉贤没有恶感只有蔑视,打心底里认为她就是父亲的妾氏,即便上位也来路不正,叫她“小妈”就是内心想法的映射。
周玉贤精心保养的额头起皱了,情态僵硬敢怒不敢言。
帅冠宇拍案大怒:“什么小妈,你太没教养了!玉贤是在你妈妈过世后才嫁给我的,跟我结婚十五年,就是你的母亲!你必须尊敬她!”
帅宁言行乖张,头脑却是水里的肥皂滑溜溜,自知口误,连忙退让道歉:“是,对不起周阿姨,我在跟爸爸说正事,请您别打岔。”
周玉贤不便苛责她,端庄地为自己解嘲,跑去厨房取煲汤。
和父亲单独相对,帅宁进一步示弱央求:“爸爸,您真的不肯帮我?”
帅冠宇闭眼按摩睛明穴,沉缓声明:“我说了,这是董事会的决定,我必须公事公办。”
帅宁提出具体请求:“那让我用公司的资质去贷款。”
“不行。”
“您借钱给我,算我个人投资。”
别看她挥霍无度,实际上所有开销都要经过父亲派遣的理财顾问审核,一次性支取现金的权限不超过300万。
帅冠宇的理念是女儿迟早是泼出去的水,婚前让她尽情享受,购买的个人财物全当做日后的嫁妆。所以钱可以随便花,做点无伤大雅的小买卖也行,却不能打着冠宇集团的旗号。
两项方案都落空,帅宁看清父亲的顽固,收起耐心冷刺:“您果然不是真心让我进公司上班,叫我回国是方便调、教对吧?”
她一语中的,帅冠宇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你熊叔叔给你物色了一个对象,是个名门子弟,最近开始从政了,以后……”
他又无心地刺中帅宁要害,招来疾言厉色。
“原来是要拿我当联姻筹码,知道我是没出息的败家女,就用这招榨取我的剩余价值?”
她怒视帅冠宇,只收获无奈的眼神,父亲的表情很可怜,活像守着霉烂粮食的农夫。
“……宁宁,你已经27了,该懂事了。”
悲愤在胸口里滚了几圈,以笑的形式浮上脸庞,帅宁扯掉膝上的餐巾扬长而去。
周玉贤经过客厅只看到她一闪而过的背景,慌忙来到餐厅,见丈夫没被气坏,这才松了口气。
“你跟她说相亲的事了?”
“提了一句,八字还没一撇呢。”
周玉贤抚一抚帅冠宇背心,慢慢坐下,前些时候听他说起这事,她就想好好同他研究一番,帅宁这孩子实在不讨喜,能早点打发出门再好不过。但后妈对待这类事冷热须拿捏精准,若过于急迫让孩子吃了亏便不好自处了,故而直到此时方见机过问:“老熊跟男方家谈过了?”
帅冠宇苦笑:“那小伙子正在履新,说想过段时间再考虑个人问题。”
对方门第显赫,要避种种嫌疑,他这个树大招风的商贾没准高攀不起,况且女儿德行欠佳,只怕配不上人家出类拔萃的儿子。
周玉贤怨他打草惊蛇:“那你就不该急着告诉宁宁啊,她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帅冠宇劝她别太当真:“让她有个准备也好,还不知道人家看不看得上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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