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埔在布吉关的右手边,是罗湖区的最边缘,又与布吉镇交界。因为方位尴尬,这里两不管,属于“三花地”,说是这边住有很多找不到工作的人,非常乱,杀人抢劫案时常发生,厂里就有几个人在这里被抢劫过。还有一说是这里被两个帮派长期霸占着,他们骑着摩托车在四处转,看见有陌生人带金项链金戒指,就追随到无人处拦路打劫。
黄音问过一个在这里被抢劫过的人,说是她和他老公去批复市场时,想绕进去那边看看就遭劫了,金戒指被抢,手指也差点被人扯断,报案了也没用,警察说他们抢了就在民房中躲了起来,根本就找不到人,还隐晦地说在那个地方有帮派保护,警察也轻易不敢进去执法。
黄音本来就不穿金戴银,被抢的可能性不大,但想到大家口中都把这里说成那么乱,肯定不会是无中生有的,所以还特意穿了一套非常普通的衣服出来。
从木棉湾到草埔,要到布吉天桥或木棉湾村站才有公交车,黄音选择了木棉湾站。
到布吉关后,售票员如往常一样叫大家尽管跑去验证大厅验证过关,他们的车在关后的停车场等大家,要是超过15分钟,就自己另外再找车。黄音要去的那个地方就在布吉关后面,所以不和车里的人抢先,下车后就站在一旁看着车里的人往验证大厅疯跑。
以前有专车,厂里办有个专门的出入证,进出关口时边防武警往往只是往车内瞄两眼就了事。可如今坐公交车,每次都要在关前下车,然后走到验证大厅验证,接着再上车,为了赶上自己坐的公交车急的火烧火燎的,真的是很不习惯。幸好这次出关后就是草埔,可以不再赶车了。
验证大厅里十多条通道都排起了长长的队伍,黄音挑了一条看起来人比较少站了过去。人一点点地挪动,快要到黄音验证时,武警却发现黄音前面两人的证件都是有问题的,看了又看,还叫了他们的领导过来核查。后来,其中的一个武警把那两个人带去别的地方处理了。轮到黄音时,因为前面出了两个不守规矩的,而且验证员只剩下一个边防武警,他可能怕出错,查的非常仔细,要黄音把家庭地址说一遍,对证身份证上无误后,才把她放过去。
平时过关只要10分钟左右,这次却用了近半个小时,要是需要赶车的话,车子早就走了。
看来边防证这一块要想个办法,必须得办个特殊的才行,就是那两个特别通道用的那种,那里根本不用排队,持有人拿了证给验证人稍看一下就可以了。
黄音边走边想,十多分钟后就走到草埔立交桥,她找了个城市清洁员问了一下自己要去的地方该怎么走。黄音总结了个经验,要问路什么的最好找警察、治安员,如果旁边没有这两种人,就找清洁员,他们都是非常热心的,会仔细告知你他们所知道的一切。
“姑娘,草埔里面比较乱,你一个人,要找有人的地方走,以防万一。还有就是你的这个小包要拿到前面来,背在后面容易被人一拽就拽走了。”
得到指点,黄音走路的时候总是不急不慢地跟着前面的人群。又走了十多分钟后,到了要找的地方。
黄音没想到的是代理人竟是一个酒店的保安,五十多岁的一个高瘦男人。
“张先生,听说你这里有块地要卖?是真的吗?”
“是有这么一回事,你的亲戚想要?”
“算是吧,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妹子,这块地我也是代别人卖的,但是有些情况你最好知道后再决定要不要去看。这块地原来在山坡上,是这草埔村的坟地,一个香港人不知道情况和当地村民交易,当毛地买了下来,后来据说是在股灾中自杀了,他的家人贱价卖给了另一个香港人,可没两个月那个人查出了肝癌,说是活不久了,于是这个家人打了个折扣急卖了这块地,凑钱给那人治病。奇怪的是他转院治疗时却发现是被医生误诊了,而新接手的买家却发生了车祸成为了植物人,如今还在医院躺着。这个出车祸的人是家中独子,他父母听说了前面的事后,就决定马上把这块地卖掉,可是大家都觉得这是块邪地,不敢买。为了让自己的儿子早日醒过来,他们把价格一降再降,现在相当于白菜价了,就是转手不出去。大家都惜命呀,妹子,你可考虑清楚了?”
“大叔,我还是想去看看,你能带我去吗?”
“行,你一定要看的话,我就找个人顶一下班,带你过去看看。其实也不远,就在前面那个陡坡上面就是。”
几分钟后,那个保安叫来人顶班,带着黄音走上一条很窄很长的陡坡。
“妹子,就是前面这块地,差不多三亩,先买下来的那个人还请挖土机把这里挖平了一部分,现在只要28万元。便宜吧?全深圳再也找不到这么便宜的地了,可还是没人要。不过真要是我有这么多钱,我也不敢买,每次带人来看,心底都觉得瘆得慌,要不是委托人出了高价,我还真不想接这个事。”
“大叔,我没有那么多钱,你问问地主,可不可卖一小块给我。”
“那这个事我还真不好做主,我把地主的电话给你,你和他们联系吧。”
“好。”
那个保安带着黄音回到他工作的地方,从一个本子找到地主的电话,又拿了份报纸撕下一角写上地主的电话号码,交给黄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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