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冉秋沉吟了下,对和中学女教师有同样疑问的观众道:“说真的,我真没有想过如何去写这两本书。我只是写了我想写的东西。刚开始时,因为给杂志社写过几篇小文章,我认识了编辑庄老师。后来庄老师说出版社正在考虑出版历史方面的书籍,我因为想挣些稿费,就投了稿。至于后来怎么出版以及大家的议论,我没有想过。两本书能顺利出版,全靠了庄老师和大河出版社。人们常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我想,在现实中,肯定有许多人比我有才华,比我写得好,但因为没有遇到伯乐,所以埋没了。我是他们当中的幸运儿。”
孟冉秋的一番话,引起了一阵掌声。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能把事情想得如此明白,许多大人都做不到啊。
主持人对观众道:“刚才南山的回答,可能有人还不太明白。我们来请各位嘉宾来解答一下。”
一位姓陈的作家道:“南山说的话很有道理。年轻人做事并不考虑许多,他们多是凭着一股冲劲,不管前面是刀山还是火海,只管往前冲。所以才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说法。南山只有十六岁,有才华,也很幸运。她有着许多成年人都没有的通透。来前本来我也有些怀疑,现在我很看好她。”
陈作家话未完,大家一阵鼓掌。
陈作家又道:“当然前提是要向大家证明这本书是南山自己写的。”
刚才一阵褒扬,现在忽然直指许多人心中的疑问,陈作家的一番前扬后抑,让下面的人窃窃私语起来。
中学女教师虽然有同样的问题,但说得比较委婉,而且刚才孟冉秋也回答过了,现在陈作家却旧话重提,毫不遮掩地指出来,说明了什么?
嘉宾都提出了这样的疑问,这明显要当场验真身了。
庄子川看着上面端坐的孟冉秋,有些担心。
王总编骂道:“这个姓陈的,一生只写了一本书,混了个作协,就再也没写出过值得一看的东西了,也好意思这样说。文人相轻,他这是嫉妒。”
庄子川道:“也许是。刚开始我们社里请他写,可他写得太慢,要价又高,就用了南山的。他对我有意见。”
“哦,我想起来了,刚开始社长力挺的是他。他写的书出了吗?”
“好像给了崇山出版社,但不了了之。”庄子川道。
二人低声私语,主持人出来圆场道:“陈老师是专业作家,他的怀疑不无道理。这样一本厚重的历史小说为一个刚刚十六岁的女孩子来写,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虽然南山的理由完全说得通,可还是有人忍不住怀疑。我们今天就借观众们雪亮的双眼,来为南山作证。看陈老师的疑虑有没有理由。一切由事实说话,下面我们就请两位历史学家提一些问题。”。
“看来,这是个鸿门宴。”王总编叹道,“想着借电视台来宣传咱们的书,结果进了人家的套。”
主持人明着是为孟冉秋说话,但话里行间却在质疑。如果孟冉秋的回答不能让大家满意,怀疑的声音将会淹没她刚刚建立起来的声誉。
是谁想要赶尽杀绝?庄子川咬了咬唇,看着上面的人。
孟冉秋像是感觉到了庄子川的担心,双目对视,她微微一笑。
与文教授同来的李教授被电视台邀请前并没有看过孟冉秋的小说,为了节目草草翻了一遍,他于是提了一个与书不太相关的问题:“写历史小说的人对历史上的问题当有很大的了解。请南山说说关于党争的问题,明朝是否亡于党争?”
近代社会学界关于明朝亡于党争还是亡于自身的腐败,一直争论不休。对明末的东林党更是褒贬不一。这个问题单独写一本书都不一定说得清。这位教授此时提出这个问题,明显是要为难孟冉秋。不过如果孟冉秋答好了,也是对谣言有力的反击。
一旁的文教授看一群人围攻一个小姑娘,忍不住道:“这个问题可简可繁。但专业性比较强,不如让南山同学回答与书有关的问题。”
李教授丝毫不让:“文先生,我们的目的是给大家解惑。一个写历史小说的人如果对党争没有了解,那他写的东西只怕太过虚浮。如果这样的书籍让大家读了,只会误导民众。我知道你当时想收庄子川做学生,但很遗憾他没有跟你读。现在你看南山是他的作者,是不是起了爱护之心?”
文教授没有李教授的铁齿刚牙,当着观众的面不好力争,沉声道:“这跟小庄没有关系。我作为一个老者,觉得爱护下一代,给年轻人多些宽容,让他们更充分健康地成长,是我们应尽的责任和义务。南山同学还在读中学,她前面的路还很长,况且那些问题她已经回答了,我们这些年龄足可以做她父亲、祖父的人何必揪着一个问题不放?”
李教授冷笑一声:“文先生,我记得前些年有位优秀的学子,因为抄袭别人的观点被你大加训斥。你最讨厌人造假。南山同学既然有能力写这本书,那么她就有能力回答我们的质问。”
主持人看两位教授先撕上了,忙道:“两位先生先不要急,我们先听听南山怎么说。”
☆、鸿门宴(2)
孟冉秋道:“首先谢谢文先生对后辈的关爱。如果以后有机会能聆听先生的教诲,南山将不胜荣幸。记得有句歌里唱: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在每个人成长的路上,关心爱护必不可少,但经历风霜雪雨,会长得更结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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