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千树想到去年冬天,刚搬到这间房子的时候,正巧是十二月,那时候的她每天都巴望着离开这个小区,仿佛踏进家里就是踏进墓地,见着宴景然的面就是见着幽灵。
可现在,她喜欢待在家里。尤其是周末,外头很热,但是室内凉快,她跟母亲还有弟弟可以玩飞行棋或者叠叠高玩一个下午,玩腻了便看看电视,吃吃水果。
沈彧骁也常在周末光临。柳谨川对这位的大叔的认识还不够,但从大人聊天的只言片语当中可以推断出:他一定是妈妈的朋友。
柳千树和宴景然都没有多加解释,只因事情复杂,解释给一个刚要升小学四年级的孩子听,未免有些揠苗助长了。
顾屿杭近段时间倒是不常来,他很忙,忙着工作。柳千树最经常见到他的时候,就是大中午的送便当到他的办公室。通常是周末,办公室只有他一个人。他们倒是会趁着无人打扰的时候甜蜜一会儿。
甜蜜过后又要回归平淡如水的生活。有时候柳千树会想,原来谈恋爱并不如想象中那么美好浪漫,两个人并非每天都有时间见面。不管怎么说,都是两个独立的个体,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刚开始想到这些,她还有些失落;但想通了,也就不难过了,反倒能够理解和心疼他这么辛苦。
顾屿杭二十九岁生日这天,是八月中旬,刚下过一场瓢泼大雨,气温骤然降低。这天晚上,柳千树在小别墅为他庆生。
礼物是一条领带和一个柔软的抱枕,柳千树绞尽脑汁想了大半个月才决定下来。顾屿杭很喜欢那个抱枕,其上有一只粉嫩嫩的小猪仔,他说像她,柳千树气得吹胡子瞪眼,但看在今日是“寿星”的份上,暂且不跟他计较。
蛋糕是她亲手做的,白色的奶油点缀几颗樱桃,巧克力屑撒出一个不太好看的爱心,柳千树率先吃掉一口,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爱心全破坏了。
“你干嘛啊?”顾屿杭笑着问,“本来就丑了现在更丑了。”
“丑是丑了点,但好吃啊。”
“我吃吃看。”
“别别别,先点蜡烛,许愿!”柳千树说着,倒出蜡烛一一插上。
顾屿杭在一旁咕哝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快点,许你点灯了!”
“我去找打火机。”他走到储物柜前,结果翻箱倒柜找了一通,硬是没见着打火机的影儿,“好像没有打火机啊。”
柳千树怔在原地,挠了挠腮帮子,立即说道:“没有打火机也没事啊!你不抽烟了还要打火机干嘛呢!”
“那怎么点蜡烛?”
“不点了吧,我直接给你唱首生日歌。”
顾屿杭笑起来,走到桌旁坐下,拉着她的手:“你唱。”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还要英文版,”柳千树清了清嗓子,可是没等她开口,他却忽然凑了上去,眷恋地吻住她,唇间发出让人害臊的亲昵声。
“你干嘛?”她把眼眸弯起,娇嗔地推了他一下。
“想你。”
“我就在你面前啊。”
“也想。”
柳千树忽然间说不出话。
他握住她的手,掌心却沿着手臂一路直上,摩挲着她的肌肤和单薄的衣裳布料,最终停留在颊边。
低头吻上去,双臂不由自主地把她往怀里拉。柳千树从椅子上站起来,顺着他的手势与动作坐到了他的腿上。
她缠住他的肩膀,两条手臂好似散发着馥郁芳香的花枝,将花的香气渗入他的五脏六腑,使他醉倒,一动也不能动,任由她搂紧放开,魔咒般的爱抚与亲热摆布。
她忽的放开他的唇,转而亲吻他的眉峰与脸颊。
他却低下头,受着不知名的力量蛊惑,径直吻上她的脖颈。柔软而湿润的触觉酥酥麻麻,柳千树抱紧他的脖子,闭紧了双眼承受这难以名状的给予和索取。
她的心脏嗵嗵跳得飞快,胸腔一阵阵沉闷猛烈的撞击,被五花大绑的鸟儿挣扎着想要破笼而出。
柳千树以为到了忍耐的极限了,她不可抑制地箍紧他的肩膀,温柔的指尖抚摸他的耳廓,嘴唇贴上去轻轻地呜咽一声。
顾屿杭喘着粗气,以最后两个不舍而悠长的吻结束。她伏在他的肩头似是睡着了,眼睫微微颤动,最后幽幽地吐了口气,抬起头看他。
顾屿杭提起她的领口,遮住雪白肌肤上粉红色的印记。
他的喉结艰难地移动上下,柳千树看了眼自己的胸口,那片雪白的肌肤顿时涨得通红。她愤愤然,报复似的在他的脖子上啃噬着,他搂紧她的腰,暗哑着声音说:“我很敏感。”
“我也很敏感。”她说这话,眼底波光荡漾,眼睫和眸子水洗般澄澈,倒映着他的一颗柔软到无力阻挡的心。
“我们吃饭吧。”他说。
柳千树依旧摸着他的耳朵,思考片刻,开始介绍今晚的晚餐:“我炖了牛肉汤。”
“牛肉汤好。”
“还有苦瓜炒蛋。”
“我不喜欢吃苦瓜。”
“不许挑食,吃苦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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