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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书意用一种极度陌生的目光看着月九襄,他无法接受一般失魂的摇着头,唇瓣和身子都在轻轻的颤抖。
“痛吗?绝望吗?”月九襄冷冷的声音传来,“这一刻,你们明白了当年我的生不如死了么?”
“是我欠了你,是我欠了你,该死的人是我!”看着女儿腹中一个巨大的血窟窿,和月九襄手中那一团滴着血的肉,岳书意赤红了双眼,他将随身携带的匕首拔出来,原本他是想让月九襄发泄恨意,才没有自行了断,可他已经受不了这样疯狂报复的月九襄,刀刃对准自己的胸膛,他毫不犹豫的往自己心口一刺。
却在千钧一发之际,迷迷糊糊晕眩的邑德公主将他一撞,那匕首刺入了邑德公主的腹部。
“公主!”岳书意面色一变,抱住邑德公主惊声喊了一声。而后看着大量的鲜血涌出来,他手足无措,“大夫,大夫!”
可是他嘶吼了两声,却无人回应,才知道他的声音根本传不出去。
邑德公主握住岳书意的手:“书意,你抱紧我,我有些冷……”
岳书意的眼眶泛红,他却听邑德公主的话,避开她的伤口将她紧紧的抱着。
邑德公主偏着头,看着月九襄,她的目光没有恨,有的是解脱与对自己女儿的愧疚:“欠你的,我们一家的性命相抵,可还清了?”
月九襄冷然不语。
“我不知道,不知道后来的事情会演变成那般模样……”邑德公主有些呆愣的说着,“我和书意相识时,他边对我说家中有童养媳未婚,可我第一眼就对他倾了心,是我死死的缠着他不放。我们原本两情相悦,他告诉我,你对他,对他也无心,我才会在京里等待他和你说清楚,再来迎娶我。我一直等,一直等,等过了春花秋月,为了等他我三拒父皇赐婚,最后被人设计嫁到了寇家。我身为当朝公主,你却永远想象不到,我在寇家过着怎样生不如死的日子……”深吸一口气,邑德公主的脸色越来越白,仿佛想到了那不堪回首的当年。
她折了所有的骄傲,寇家的人把她当做父皇向寇家低头的标志,肆意的羞辱与玩弄,父皇稍有不顺寇家,那只qín_shòu就对她拳打脚踢,在房事上更是肆无忌惮,哪怕是光天化日之下,哪怕是无数下人在场,他也从来没有避忌,她都怀疑那么多年她是如何苟活下来,每一次她想要轻生,她都想到了他,她想要活着,活着再见他一次,哪怕一次也好。
“公主,别说了……”岳书意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滚落下来,是他的错,是他的错,如果他没有失约,如果……没如果。
“书意,我……我在寇家的时候我好恨你,真的好恨你,可我在闻喜宴再见到你,我才知道我的那些恨都源自于我对你的情……”邑德公主因为疼痛而皱紧了眉头,她的呼吸变得越发紧促,“我好不容易才再见到他,我真的放不了手,我经历了那么肮脏的一切,我从来没有奢望过要独占他。我只想……只想能够和他在一起,不论你信与否,我没有想过要伤害你,我恨过他,恨过他的母亲,恨过我的父皇,恨过整个寇家的人,唯独……唯独我不曾恨过你,因为……因为你和我一样,一样是个可怜不能自主的女人罢了……”
月九襄的魂体轻轻一颤,她死寂的目沉沉的看着邑德公主,她的眼神在涣散,可目光却坦然而澄澈,月九襄知道她没有说谎。
“我对你,只有……羡慕……”邑德公主的话未说完,就再也撑不住软到在岳书意的怀里。
“阿沁!”岳书意悲痛欲绝的嘶喊了一声,他埋头在邑德公主的怀里,背脊在不断的颤抖,他的悲戚萦绕了满身。
月九襄伸手将手中的血肉扔在了地上,却如同玻璃一般砰然碎裂,却寻不到一丝痕迹,只有红色的光芒一闪而逝,岳书意抬起头,满是泪水的眼眸却错愕的看到岳湘龄完好无损的躺着,她身上没有血迹,微微隆起的腹部依然如初。
方才一切,不过是月九襄的一点障眼法罢了。
“岳书意。”月九襄的声音越发的虚无,“你我之间,从此两清,愿你我生生世世,不再相遇。”
话音还未散去,月九襄的声音已经消失在了阴珠之中,岳书意愣愣的看着那一颗珠子飘走,许久他的声音才沙哑而又低沉的响起:“好。”
那一个字随风飘入月九襄的耳里,她觉得浑身一轻。
当阴珠从新落入等候在岳府外的夜摇光掌心里,已经再没有任何戾气和怨气:“九襄,你可还有什么心愿……”
“夜姑娘,你怎不问我可有造杀孽?”她是被夜摇光放入岳府,如果她杀了人,一部分的罪孽也会落在夜摇光的身上。
“你不会。”夜摇光的语气很笃定,“我所认识的九襄,是个爱憎分明的人,你的遭遇无论是岳书意还是邑德公主,都不是罪魁祸首。”
“是啊,他们都不是罪魁祸首,若正要算起来,是我先对不起她在前……”她一直以为高高在上的公主,要什么不是易如反掌?今日才知道,她幼时的遭遇比起邑德公主出嫁后的日子,真是不值一提。
“你没有对不起她,不是你,也是旁人。”岳书意的母亲不愿意岳书意迎娶贵女,攀龙附凤,就算没有月九襄,他娘也会逼迫他娶旁人。
“夜姑娘,你说我们到底谁错了?”月九襄突然问道,“其实当年,岳书意提出过要接我入京,是我断然拒绝,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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