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达尔点头,自行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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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阿泰尔回家了,他的衣服上布满了污垢,嘴角上有一道粉红的伤痕。他显然神清气爽,洋溢着只有在通过体力锻炼使他的身体精疲力尽后才能获得的那种平静。马利克看着他,直到阿泰尔留意到他的注视,困惑地眯起眼睛。
“怎么了?”阿泰尔问。
“我要去看看我弟弟的坟墓。”
“现在?”阿泰尔问。他看向外面逐渐变暗的天,然后回头看他。“这样不安全,你等到——”
“我现在就去,”马利克说。“关上联络处,在我回来之前不要开门。你能设法遵照我的话吗?”阿泰尔被冒犯到了,但是他点了点头,跟着马利克来到外室,然后在他身后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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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达尔的墓跟上一次他离开时一模一样。一个几乎无法辨别的长满了cao的土堆。在黑暗中,马利克在土堆旁坐下。他将手放在土上,尝试想象如果卡达尔正坐在他面前,他会是什么样。他的弟弟才刚去世没多久,然而马利克无法在脑中描绘出他完整的图像。他无法强迫他的意识平静足够长的时间,好让他能拼凑完整他弟弟生前具体的脸。
“oa将男人引入歧途,”马利克对泥土说,“这是人们告诉我的。oa将男人逼至疯狂,他们扭曲他们的思想直到男人堕入毁灭。我目标明确地来到耶路撒冷。我来到这里,知道我在为兄弟会服务,而且我的事业是正义的。我来到这里,知道我的导师是一个正直的人,而且他致力于将世界变成一个更美好的地方。”他用手拂过他的头发,琢磨着对一个死人说话到底有什么好处。这感觉很荒谬,但是有必要说出这些话。让它们从他胸口令人窒息的间隙中解放,长久以来它们在那里变化着、燃烧着。“现在我动摇了。现在我无法确信我服务的那个人的真相。我无法确信如果我动摇了,是因为有证据,还是因为我很软弱——”
那些话语本身是一个太严重的背叛,以致于他无法说出口。又一个该归咎于阿泰尔的不满,跟其他的不满一样堆积在他的身上。或许没有证据会显示大导师堕落了,但是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发生在阿泰尔身上的事是真的。指责他(用那个天x_ing)说谎来使马利克反对他的导师与他明知那个人完全不喜欢做那个却仍为了他自己的欢愉而使用阿泰尔好像是同一种侮辱。或许更糟。或许这就跟把错全部归咎于阿泰尔身上一样,尽管这并不是他的错。
“我能恨他的时候我更开心点。那更简单,”马利克说。因为这,至少,是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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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早晨,当阿泰尔被马利克(几乎无比熟悉的)平稳呼吸声吵醒时,他不禁想要开口问这个男人:有一个潜在的敌人这么近地睡在他身后,他能得到什么慰藉呢?阿泰尔感觉被这种亲密感压迫着。每次他尝试组织语言来问出不带谴责意味的话,他都失败了,所以这个问题一直(未被回答地)存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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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伦脚步轻快,在人群中进进出出,技巧进步飞快。当他还是个孩子时——只有八岁——他就被确认是一个oa,因而被照此养大。他无法轻易地挤出一条道,而且他不愿意推开挡在他去路上的人们。所以他像一条蛇一样在人群中的缝隙间穿来穿去,从容地在人群中央行走。他做得很好(比其他人都好),几乎好到连阿泰尔都会跟丢他。
但是他不擅长攀爬,并且有武器在手的时候笨手笨脚。他骨头突出的手肘是他最好的武器,为了教男孩如何好好地使用它们,阿泰尔的肋骨处全是瘀伤。阿泰尔正盘着双腿坐在房顶上,此时亚伦找了一堆东西垫脚爬了上来,在五六次失败的尝试后终于把他自己拉上了房顶。男孩重重地躺倒在阿泰尔身旁,满头大汗,瘦弱的胸膛因呼吸起伏着。
“对你来说有这么难吗?”亚伦问。他像许多其他人一样在分享过往中寻求安慰。用他自身的价值来与他人比较,好让他知道到底应该感到骄傲或惭愧。
“我比你早开始很多,”阿泰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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