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莞福了福身,岳凝轻哼了一声直接绕过她进了门。
“你们府上出事之后我本就想过来看看,可是当时想着有些失礼就没来,这几日秦府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锦州城,你又没有再去侯府,祖母和母亲都有些担心,便让我来看看你。”岳凝说着在床边落座,转而上下打量了秦莞几瞬,“怎么瞧着你清减了许多。”
秦莞笑着进屋,“怎会,多谢太长公主和夫人挂念了。”
秦莞多日不见岳凝,此时甚是高兴,便上前来亲自给她斟茶,茯苓站在一旁瞧着也十分开怀,出了事,有人来看自家小姐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顿了顿,秦莞唇角的薄笑散了两分,“锦州城中当真已经传遍了?”
岳凝叹了口气,既然说到了秦府的事,便不好玩笑,“是,也不知怎么传出来的,都说秦府荒井之中挖出了许多小孩子的尸骨,有说秦府老爷修了什么邪术的,也有说秦府里面藏着会吃人的狐媚精怪的,亦有说秦府家里子孙福薄夭折了好些的……”
秦莞为岳凝奉上了一杯茶,心中却没什么波澜,秦府下人多,还有来去的衙差,这件事终究是捂不住的,这小小的锦州城之中本就没什么怪事,这件事只怕要成为锦州城老百姓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这件事不小,捂不住的。”叹了口气,秦莞苦笑道,“到了这个时候,秦府的名声已算不得什么了,既然做了伤天害理的事,被人议论也是应当。”
岳凝眉目一凝,“到底有多少尸骸……”
“十俱尸骸,现在还在挖,恐怕还有。”
岳凝握着茶盏的手微微攥紧了两分,“这……就真的该死了。”
秦莞点点头,“还没有开始审问,具体是为何还不知,可光是看着这么多小孩子的尸骨便叫人头皮发麻了,不论是谁,知道这件事的都逃不开责任。”
“难怪你不过侯府了,祖母也说,这次秦府的事不小。”
秦莞忙问,“太长公主的身子可还好?还有魏大公子的腿如何了?上次带过去的方子,都是至少能用十天半月的,这几日府中皆是事端,我便没过去。”
岳凝放下茶盏安抚道,“都好,祖母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康健,魏大公子的腿伤也愈合的差不多了,照你说的,他这些日子十分乖觉。”
秦莞点点头,忽然又想起来一事,“对了,京城宋国公府的人呢?”
岳凝闻言冷哼了一声,“宋柔的父亲来了,带了颇多珍品宝物赔礼,可祖母一件没要都退回去了,宋老爷在府上住了两日,求见了祖母几次不得见,只要和我父亲说好话,父亲应了几句,只说此事要等皇上决断,就昨日,还是迟殿下的人送来的消息,说京城之中,皇上已经减了宋国公府的祖萌,将世袭改成了袭三代,且削为侯爵,宫里也有了些动静,皇上还没说什么,已经有人去给那位宋府进宫的小姐使绊子了。”
宋国公府因世袭公爵,在京城的贵族之中排在前列,如今公爵变成了侯爵,且只袭三代,也就是说,宋柔的父亲袭爵之后,再袭一代便没了,除非国公府的后生立下大功,再追加世袭,否则,宋国公府变成侯府,很快就边成宋府,和魏府没什么区别了。
“圣上心底有愧,不敢不给太长公主一个交代。”
岳凝轻哼一声,“祖母心中还气着呢,也不愿宋柔的父亲久留,念在他刚失了女儿也没为难,让他早早返回京城去了。”
秦莞有些唏嘘,“这件事如此才算了结了。”
岳凝眯了眯眸子,“只怕了结不得,这事看起来是国公府和安阳侯府的事,可是如今牵扯到了国公府的爵位和宫里那位,事情就有些复杂了,具体的我不知道,不过昨日听祖母和父亲说了几句,似乎是朝斗正激烈,有人要利用这件事做文章了。”
秦莞眯眸,“朝斗激烈?太子之位不是定了吗?”
“是啊,定是定了,不过……圣上正值壮年,将来的事谁说的准?朝堂之上立嫡立长立贤皆有文章,一旦抓住太子的错处,京城的天便又要变一变,你看的书多,幼时亦在京城,想来知道那个位子的吸引力有多大,只要太子一日没有登位,其他人就有的是机会。”
岳凝语气带着几分肃然,秦莞看着她,隐隐看到了几分岳琼的影子,岳凝虽然长相随了江氏,可性格脾气却是随太长公主和岳琼多一些的,秦莞点点头,“我明白,太长公主心底有气,可多半不愿意这件事被拿去大做文章的。”
岳凝眼底微亮,“你果然心思洞明!祖母正是这样想的,我们虽然在锦州,可朝堂之事,特别是立储之事,向来牵连甚广,祖母可不愿搅和进去!”
秦莞心底微沉,她虽然只去过皇宫三次,且都是在年宴的时候随母亲入宴行礼受赐,可仅仅这三次,也让她感受到了皇宫的尊荣和暗涌,再加上平日里父亲偶尔的言谈和史书上血淋淋的字迹,不用多想她都明白权力的争斗有多可怕。
“太长公主心有千秋,自然知道哪样做最好。”
岳凝点点头,忽然站起身来,“我来府里,除了看看你也是想来帮忙的,走,带我去看看,看看有什么我能做的……”
秦莞凝眸,“怕是没什么能让郡主做的,郡主总不能跟着大家一起挖土吧,知府大人派足了衙差,不必郡主帮忙……”
“那你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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