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企划公关部,那儿是编辑部,远处是剪辑室,因为节目已经提上日程,所以前期的准备工作很多,大家……”
到了八楼,白昼之向前走着介绍,林凡跛着脚跟着她,视线一直在她身上,心不在焉地与她介绍的人打招呼。那些人见林凡这个模样,打完招呼就窃窃私语,有人偷着笑拍了照,林凡却一概不理,白昼之不得不留神,时刻提防他再出损招。
好在顺利参观完,白昼之提着最后一口气,将林凡送到楼下,临别前说了些客套的话,林凡却提出了个非常莫名奇妙的要求,“你哭一下看看。”
“???”
林凡脸上露出纠结又困惑的神情:“实在是太奇怪了,我被你弄的完全混乱了,这几天歌也没法写,想来想去,非得搞清楚不可。你就哭一次我看看。”
这是……真的开始怀疑她了。难怪适才几次三番要给她使绊子。
r大厦前车水马龙,白昼之目光变得悠远起来。
六年前,她从云南回家途中,火车对坐有位小男孩特喜欢她,那时她在看《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哭地上气不接下气,忽然火车外电闪雷鸣。小男孩并不害怕,还一个劲安慰她,天真地说雷公很喜欢她,看见她哭所以也跟着在天上哭了,逗得她破涕为笑。
霎时,窗外的雷阵神奇般地停止,小男孩惊讶地张大嘴,这时还很兴奋,以为她有仙法。
后来小男孩的妈妈回来,让他不要大声吵闹,小男孩却指着她说,这位姐姐能变出雷电。他妈妈告诉他,电视上都是骗人的。但小男孩固执己见,大声在车厢内嚷嚷,大家自然是不信的,脾气好的说些小孩子想象力丰富的话,脾气差的,直接骂家长没教好,这样在公共场合喧哗没素质。
小男孩的妈妈丢了颜面,狠狠剜了白昼之一眼,又打了小男孩一巴掌。白昼之看得心口一紧,还没来得及解释,小男孩忽然抓住桌上的玻璃水杯,猛地砸向了她。
她额头被玻璃划出血来,泪水几乎是顷刻而出,车厢内有人惊叫,有人同情,有人说要叫列车长,然而随着窗外又起的雷电,大家都统统愣住了。
在一片沉默中,小男孩得意的叫道:“看!我没有骗人,那雷就是她打的!”
死寂的气氛里,小男孩的妈妈捂住他的嘴,大家看她的目光从懵然到震惊,最后转为害怕,恐惧之言不绝于耳。直到列车长过来,将她带走,有人在身后壮着胆子吼:“她是怪物!快把她抓走!”
为此,她还去派出所走了一遭,但警察了解情况后,很快将她放走。
首先,怪物论太荒唐,因为她的档案并没有问题。其次,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上头是不允许出现的,所有她连新闻都不用操心,只闭紧嘴巴乖乖回家,当没有这回事发生便好。
这是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拥有了一种无法言说的……能力。姑且称之为能力,虽然她还未发现,这种异样,能给她带来什么样的益处。
但火车上的那一幕,深深烙在她脑海,尤其是小男孩由兴奋,在众人的影响下,慢慢转变为惊恐的神情,令她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忘怀。
林凡等了许久,本想点她额头,但她个只有那么点儿,便拿手指戳她头顶:“我在跟你说话,你竟然在发呆,算了,你不是很能哭么,就哭一下我看看又不会死。”
她连她亲娘都瞒着,怎么会告诉他。
白昼之头稍稍后仰,正在考虑如何拒绝,有人一溜烟跑来,直接挂在了她身上,只台湾腔冲破天际:“白白,你怎么知道我要来,我们真的有心灵感应!啊啊我好想你喔!”
“温……温亦?”白昼之愣了几秒,才抱住对方,开心地原地转圈,“你怎么来了?”
温亦眨着眼,看着她脖子上的工作证,掏出一张纸来,“学校有和大陆的交流名额,听说这里差一名实习导演,我就报名啦,我可是在3000多名里考到第二哦,厉害吧?”
白昼之仔细看那实习证明,才发现温亦实习的栏目,竟然是她即将主持的新节目,她笑着点头:“厉害死了,不过怎么不是第一名过来?”
“她身体出问题啦,虽然很不厚道,但我知道这个消息时,还是有点点开心。”温亦站直身体,故作生气:“怎么,你不欢迎我噢?”
“可不是么,又有人要和我抢浴室了。”白昼之点头,温亦挽着她的手,笑嘻嘻接道:“那是,我不和你抢,就得去和欢欢抢。”
“这办法好。”白昼之表示赞同:“走,我带你去报道。”
“你……你竟然笑了。”被直接略过的林凡,在原地不可置信地扶住额:“我是要你哭啊,不是笑,喂!”
就这么走了?把他晾在这里?
过了一会,有粉丝谨慎地凑过来要签名,他签着签着,惊讶自己审美大概有点跑偏,因为他竟然觉得白昼之笑起来,似乎……还挺好看。
温亦是白清欢在台湾旅游认识的,因为温亦学的是导演专业,所以白昼之的毕业论文,需要一位细心的导演帮忙时,白清欢就介绍了两人结识。都是同龄的女孩子,又臭味相投,于是很快便狼狈为奸。但鉴于现如今闺蜜这个词,已经被网络玩坏了,白昼之便觉得她们仨的关系,用同伙来称呼更为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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