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渊渟蹙眉:“镇西王对益王一向还算忠心,而且他若是真的早有反意,在一开始益王中毒倒下的时候为什么不干脆趁机解决了益王,还等着益王解毒,一直拖这么久?”
宁霏摇摇头:“镇西王一开始应该并没有反叛益王的心思。要么是后来他看到益王已经无药可救,没有了主君,无可奈何之下,只能选择自己上位;要么就是他受了某些事的刺激,或者被别人怂恿和挑拨,唤醒了他本来潜藏的野心。”
“对了。”谢渊渟想起来,“我派去镇西军里面的密探之前传信回来说,镇西王在益王第二次毒发倒下后,曾经跟他的军师宋哲长谈过一次,也就是那之后,镇西军突然加强了进攻京都的攻势。”
“宋哲?”宁霏听说过这个镇西军的军师,“有调查过他的来历吗?”
“只有已知的那些。”谢渊渟说,“宋哲原本是一位隐世才子,成名在三十多年前,只是据说年轻时为人谋臣,受了挫折,隐居在深山老林中,三十多年没有出现过。但一年多以前,宋哲被镇西王请出山,开始时坚持从镇西王麾下的一个小小谋士当起,很快大放光彩,极得镇西王赏识重用,不久后就成了镇西军的军师。”
“一年多……”宁霏沉吟道,“这个宋哲,很可能根本不是当年那个真正的宋哲。”
照这样说,宋哲就是最有可能怂恿镇西王的那个人。但是一个年轻时隐居深山三十多年不出世的人,很难想象都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年纪,突然出山也就罢了,还会野心勃勃地怂恿主公夺权篡位开朝立国。
三十多年的时间,足以把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现在的人们可能根本就不记得当年的宋哲长的是什么样子。如果有人假扮宋哲的话,很容易就可以利用宋哲当年的名气,顺利地把镇西王吊上钩,又难以被人识破。
那么,这个人必然是早就已经盯上了镇西王,而且很可能另有图谋,并非真的单纯想扶持镇西王上位。
因为宋哲的假冒者本身就必须有非凡的才干和能力,否则不可能这么快得到镇西王的重用。既然他自己已经这么厉害,那何必还要借用宋哲的名头,只要投入镇西王麾下好好表现一番,镇西王自然会赏识重用他。
最合理的解释是,他的目的并不是真正效忠镇西王,所以他需要有一个有来头有名气的合理身份,不能来历不明地突然冒出来,以免引人怀疑。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宁霏的猜测而已。但这些猜测很快就可以得到验证。
“让镇西军里的密探去多盯着宋哲。”宁霏说,“镇西王兵败的时候,他要是誓死追随或者哪怕是犹豫不决,那都是真的对镇西王有忠心;要是镇西王一开始落败,他马上就开溜跑路,那他跟着镇西王就是另有图谋。”
谢渊渟疑惑地:“镇西王兵败?”
宁霏笑道:“益王现在有九成的可能已经死了,如果我们不知道还罢了,既然知道,镇西王还能赢得了?”
谢渊渟立刻明白过来:“我这就让人去镇西军那边散播益王的死讯。”
跟镇西军一起攻城的,还有益王一派的其他人,这些人效忠的可不是镇西王,现在只是被镇西王蒙在鼓里而已。
要是他们得知益王其实已经死了,矛头立刻会转到镇西王身上,倒戈相向讨伐镇西军,那么攻城的军队自己就会先内讧起来。
即便其他人的实力远不如镇西军,这一场内乱至少也能为京都争取到时间,再加上他们在其中添油加醋煽风点火,很可能能够撑到援军大部分赶来。
……
谢渊渟速度很快,益王已经毒发身亡,镇西王却撒谎隐瞒益王死讯,意图自己夺权上位的消息,不过半天时间,就在京都城内飞快地扩散开来。
因为益王中毒后病情严重,而且又多日没有露过面,众人根本见不到他,说他中的毒已经解开,也只是镇西王自己说的而已,加上这两天镇西军突然开始疯狂攻城,令人不由得不产生怀疑。
京都城内有不少益王一派的人作为内应,他们一得知这个消息,自然立刻就传了出去。
攻城军队中同样有建兴帝这一方安插进去的细作,也开始顺势煽风点火,捕风捉影,把谣言传得有板有眼栩栩如生。传到后面,甚至变成了是镇西王早有异心,蓄谋下毒,害死了益王。
以致于第二天,镇西军无法顺利开始攻城,大批不属于镇西王麾下的益王拥护者,围在益王所在的营地周围,要求镇西王让他们进去见益王一面,确认益王是否安然无恙。
“本王都说了,殿下身体还未恢复,需要静养,不能见人!”
镇西王气急败坏,把在益王的帐篷门口,对着面前情绪激愤的一大群人,声嘶力竭地大喊着。
众人根本不信他的话:“既然你说殿下的毒已经解了,那他现在的身体应该没有大碍才是,怎么还严重到连见人一面都不能见的地步?”
“我们就进去看一眼,确认一下殿下的安全,立刻就走,又不会打扰殿下!”
“殿下不只是你的主子,也是我们的主子!你可以天天见殿下,凭什么我们就不能!”
“镇西王该不会就是心虚,所以才不让我们确认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几乎吵翻了天,有些人甚至已经有要往里面硬闯的趋势。
“够了!都住口!”
镇西王一声怒吼,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你们要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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