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雪只觉得一股无法控制的怒火从胸腔里直升起来。
宁霏算什么!这个卑贱的庶女算什么!凭什么这么高高在上地蔑视她!
害得她接连好几次颜面扫地,在众多宾客面前出了丑,先是被禁足十天,现在又要被罚跪三天祠堂……这么多仇,她非报不可!
把她害成这样,还想跟她相安无事和睦共处,想得美!
宁霏像是根本没看到宁雪咬牙切齿满脸恨意的狰狞模样,关切道:“五姐姐没有其他事情的话,还是回去吧,外面风大,小心脸上的伤口见了风。”
“你……给我等着!”
宁雪重重甩下一句狠话,怒恨冲天地转身往外面走去。
宁霏在后面遗憾地叹了口气。
她就知道宁雪不会这么容易善罢甘休。才貌双全,身份尊贵的安国公府嫡女,前十二年都过得一帆风顺,荣光无限,现在接二连三地被挫败,哪能咽得下这口气。
她不想在宁雪身上浪费时间精力,但宁雪如果执迷不悟,非要缠着她找死的话,她也不会听而任之。
害她的人,她绝不会再放过一个。
……
第二天午后,苏姨娘采薇斋里的余妈妈悄悄来到雨霏苑。
“六小姐,老奴按照您的吩咐,这些天一直盯着苏姨娘的行踪。苏姨娘大部分时候都在采薇斋
内,并无异常,只是四日前五小姐来过采薇斋一趟,和苏姨娘在内室待了片刻。老奴不能进去,听不到她们说了什么。”
宁霏放下手里的书卷,一手撑着下巴,毛笔笔杆无意识地轻轻在桌面上一敲一敲。
“没关系,知道这个就够了。你回去继续盯着吧。”
“是。”
余妈妈退了出去。旁边伺候的豆蔻忍不住开口问道:“小姐,五小姐去见苏姨娘干什么?”
宁霏目光遥遥望着窗外:“要么是五姐姐偷偷在姨娘正在绣的护膝里面放了白木香,要么就是她把白木香给姨娘,姨娘放进去的。”
那天苏姨娘刚刚把护膝送过来,宁霏就发现里面夹着一层白木香粉末,虽然香气很淡,护膝上还熏了香作为遮掩,但以她对药味的敏感,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
毫无疑问,白木香是在苏姨娘的采薇斋里被放进了护膝中。
两种可能,宁霏更倾向于后者。因为护膝里的白木香藏在夹层中,分布均匀细致,需要费不小的工夫才能装进去。宁雪在采薇斋里只停留了片刻时间,如果是在苏姨娘不知情的情况下,很难做到。
“姨娘放进去的?”豆蔻吃了一惊,“小姐可是姨娘的亲生女儿啊,姨娘为什么要帮着五小姐陷害小姐?”
“亲生女儿么……”宁霏慢吞吞地拿了一个糖渍梅子放进口中,“我看未必。”
从她回到安国公府开始,苏姨娘就一直没做出过一件像是亲娘的事情。
在她喝下夹竹桃花茶的时候不是担心焦急,而是说她故意寻死,让穆氏对她不喜;主动提出要为她准备寿礼,结果白木香就是在她那里被放进护膝中的;宁雪声称护膝里有白木香,她连检验都不检验,就一口定下了宁霏的罪名并跪下请罪……
最明显的就是护膝里没有找出白木香时,宁雪下意识地看了苏姨娘一眼,苏姨娘的眼中只有惊讶、愕然和不解。换做一个正常的母亲,在得知自己的亲生女儿被人冤枉时,第一个反应应该是愤怒,但苏姨娘半点也没表现出来。
她有一种感觉,她的确不是苏姨娘的亲生女儿。
而且,苏姨娘跟宁雪肯定有某种关系,这两人是站在同一边的。
“对了。”宁霏问豆蔻,“我和五姐姐出生时候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她和宁雪的出生时间,只差了不到一天。宁雪是安国公府上唯一的嫡女,以前每次宁雪过生日,设宴送礼,亲朋满座,办得热热闹闹。而第二天过生日的小宁霏,就只有一碗长寿面卧个鸡蛋而已。不提醒的话,苏姨娘还经常不记得。
“奴婢知道的也不多,都是听说的。”豆蔻想了想,“小姐和五小姐出生时,老爷和老夫人一起南下奔老舅爷的丧,不在府中。夫人是怀胎九月早产,比较快,入夜不久后生下的五小姐。苏姨娘开始生产的时间比夫人更早,但是因为难产耽搁了一天一夜,反倒比夫人更迟,小姐是第二天凌晨出生的。”
宁霏沉吟。她和宁雪出生时,宁茂和穆氏都不在,也就是说安国公府里能管事的主子就只有李氏和一众姨娘们。李氏和苏姨娘一个早产,一个难产,当时府里的情形肯定十分混乱,如果有谁想要趁机做手脚,并不是什么难事。
豆蔻突然冒出来一个大胆的想法:“小姐……有没有可能,苏姨娘在生产的时候调换了小姐和五小姐,五小姐其实才是苏姨娘的亲生女儿,而小姐是夫人亲生的?”
她说完之后,自己也被自己吓了一跳。
高门望族里面,混淆嫡庶历来是大罪,虽然女儿不传承爵位和家业,但嫡女庶女的身份天差地别,性质也是很严重的。
不过这情况实在是太吻合了。小姐和五小姐出生时间只相差几个时辰;当时府内只有夫人姨娘们,而且乱成一片;苏姨娘从小到大都没有真正疼爱过小姐,动不动给小姐捅娄子,现在又帮着五小姐陷害小姐……
实在是由不得人不往这方面上想。
“我猜测就是如此。”宁霏慢慢地说,“但也只是猜测而已,没有证据。”
不过,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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