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湿淋淋变成了一只落汤鼠的小花鼠吃力地从汤碗里爬出来,跳到桌子上,朝着宁霏指前爪画后爪。
——我的老公在上面卡住了,快帮他出来!
宁霏更加一脸懵逼地抬头朝房间顶上看去,看见了一大团圆滚滚的橘色不明生物,卡在房顶边缘的凹槽处,正在喵呜喵呜地惨叫着。
——这通道太小,卡住了朕伟大的身躯!快拉朕出去!
宁霏袖着双手,笑眯眯地望着挥舞着两只前爪进退不得的荷包蛋,一点也不着急。反正这里在地下的深处,就算她在里面大吼大叫外面也听不到,更不用说是一只猫的叫声。
“我说了多少次你要减肥,怎么样,现在有觉悟了没?”
荷包蛋不服地继续喵呜喵呜——你区区一个铲屎官懂什么!朕不胖!朕只是皮毛特别浓密蓬松而已!不信你看朕泡了水之后,肯定特别苗条!
宁霏找了一条衣带来,让小花鼠沿着墙壁爬上去,系在荷包蛋的身上。小花鼠在上面推,她在底下拉,两边一起一用力,荷包蛋又是嗷一声惨叫,终于从通风口里被拉了出来。
这次是“扑通”一声,也掉在刚刚小花鼠掉进去的那个大汤碗里面,汤碗根本装不下它,碗里的汤被它挤得一点不剩地漫了出去。
荷包蛋在汤碗里站起身来,泡了水之后,橘色长毛湿哒哒地一缕缕沾在身上,终于不再有浓密蓬松的毛皮了。
——仍然是一个圆滚滚的大橘球。
——看过去还特别磕碜。
宁霏不忍直视地拿了一面小铜镜给它照:“这就是你说的苗条?”
荷包蛋:“……”
——朕的眼睛突然暂时性失明了,什么都看不见!
宁霏拿了条布巾给荷包蛋和小花鼠擦干毛,又抬头看了看通风口上方,让荷包蛋把她放在凹槽上的那个装着火炭的梳妆盒叼下来,她把里面的那颗耳坠子拿出来。
她的这个耳坠子里,装有一颗药石,把它像香料一样烘烤加热起来,就能散发出一种特殊的气味。这气味人几乎闻不到,但荷包蛋却能在几里开外追踪到它。
这颗药石是谢渊渟在送她荷包蛋不久之后给她的,为的就是在她出事情的时候,容易找到她。宁霏一直把它带在身上,因为小巧而且又只有一颗,基本上是藏在掏空的各种耳坠子里面。
荷包蛋和小花鼠已经循着气味找到这里来了,这也就意味着,谢渊渟肯定也到了这附近。
宁霏下意识地朝铁门那边看了一眼。
谢逸辰对这个地下密室的看守肯定是极为严格的,这三天以来她就只见过那个送饭的下人,对方还蒙着面,每次来了一句话不说,从活板门里送进她要的东西,提走她拿出去的东西,立刻就离开。
她在活板门打开的时候,隐约能听到远处的上方传来一阵一阵开门关门的声音,这说明要到这个地下密室来,恐怕还得穿过好几道门。
为了她的名声着想,谢渊渟又不能闹大了直接杀进来救她,也不知道要花多少天才能混进来。
宁霏收拾好一片狼藉的桌子,让荷包蛋和小花鼠去房顶上的凹槽上卿卿我我去。
小花鼠还罢了,房间里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藏下荷包蛋那么大的一坨,万一谢逸辰抽风了,半夜里突然来找她,荷包蛋那货那躲都来不及躲。
她自己则是上床睡觉去了,因为她根本就没想过谢渊渟在今天晚上就能来。
结果到半夜的时候,在睡梦中听见上方有窸窸窣窣的响动,宁霏睁开眼睛一看,头顶上通风口的位置,出现了一个能容一人钻过那么大的洞,里面探出一张白惨惨的脸,正往下看着她。
“……谁!”
宁霏吓得差点再一次灵魂出窍,从床上跳下来,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上面那人也跳了下来,一把捂住她的嘴。
“是我!”
宁霏听出声音,一颗差点蹦到喉咙口的心脏才落回原处,心有余悸地伸手去推开谢渊渟的手。
“这么冒出来容易吓死人的不知道?”
大半夜的一个人在黑漆漆的房间里睡觉,上面房顶上突然出现一个洞,洞里冒出一张被火光从下往上照着的诡异的脸,别说吓死活人了,死人都能给吓活过来。
宁霏以为谢渊渟会想办法从铁门那边混进来,没想到他用的也是这么简单粗暴的方法,直接沿着通风口的孔道,从外面打了个地洞到她这里来。
她推了两下谢渊渟的手没推开,他的手已经不再是捂着她的嘴,倒变成了趁机贴在她的脸上。
宁霏的脸一下子就黑了:“放手!……你要捂到什么时候?”
谢渊渟充耳不闻,跟着了魔一样,手仍然放在她的脸上,而且竟然还变成了两只手,开始捏她的脸颊。
宁霏的脸手感实在太好了。还没长开的娃娃脸,脸颊有一点点婴儿肥般的肉,像一个饱满水灵粉嘟嘟的水蜜桃儿一样,肌肤细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外面一层极细极软的浅金色茸毛,一模上去就有种吸手般让人舍不得离开的触感。
当然,这是他自己的主观感觉,宁霏的脸早就已经黑透了,是黑得仿佛能掐出水来。
咬牙切齿地:“谢、渊、渟,我的脸很好捏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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