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担心?”
莫洵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是钟离。
“不担心。”莫洵回答他。
男人看见钟离手里拿着只盒子,心想,自己还没来得及找钟家人,钟家人自己送上门来了。
钟离注意到莫洵的视线:“既然你不担心苏泽浅,那么就和我谈谈?”
“谈什么?”
钟离把盒子放到桌上,打开给莫洵看,里面是黑乎乎的几块金属,灵力波动微弱却剧烈。
盒子打开的一瞬间,擂台上的苏泽浅似有所感,侧头望了过来,也就是这么一个闪神,他整个人都被黑色的风吞噬了。
莫洵低头看盒子里的东西,半个眼神都没分给擂台上的人,钟离却是注意到了苏泽浅的表情,心里更多了几分把握。
“我看得出苏泽浅是真的想要这些材料,确实是难得的东西,用得好了能锻出一把非常、非常好的剑。”
“这些材料对我们钟家来说……说实话,可有可无。”钟离目露真诚,“我们家和你竞拍的那人,是争一时意气,他和苏泽浅有旧怨。”
“他吃不下这东西,求到我这里来,我就只能拉下老脸来问问你们,肯不肯收?”
莫洵抬眼问:“多少钱出手?”
“不会让你们吃亏的,六百零一块灵石。”
这是在离谱的一千之前,最后的报价。
莫洵没有讨价还价:“可以,我们收。”
钟离问:“够干脆……不需要和苏泽浅商量商量?”
“十几万都花出去了,六百零一块灵石,他会给我这个面子的。”莫洵笑笑,“怎么说,是立字据,还是等他打完了下来?”
说到这里,莫洵才抬头去看擂台。
黑风散尽,苏泽浅毫发无伤,他的对手现出疲态,年轻人没有拔剑,凌空画符,把人一步步往绝境上逼。
擂台下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的表情——包括和莫洵一齐往擂台上看的钟离。
一个修剑的天师,一个入行不到一载的年轻人,到底是如何掌握凌空画符这一奥妙法门的?
这,就是榕府吗?
震惊中的钟离听见莫洵状似无意的问:“能问问,和阿浅竞价的,是谁吗?”
钟离回过神:“怎么,还要当面和他讨个说法?”
“哪里哪里。”莫洵笑道,“能让钟家家主亲自出面,想必是钟家的大人物吧?阿浅年轻不懂事,有哪里做得不对的,还得请各位前辈指教。”
“得罪了的,当然得道歉啊。”
钟离摇头笑:“苏泽浅才是大人物,我们家的那个不是。我当家主,有些事情不论关系远近,都是得出面的。”
钟离看的不是钟家人的面子,而是在对苏泽浅表达诚意。
莫洵又看了眼擂台,正瞧见苏泽浅的对手示意认输。
结束了一场毫无悬念的比试,苏泽浅第一个动作就是回头看莫洵,莫洵噙着笑,冲他招了下手。
于是苏泽浅也笑了,浅浅勾起嘴角,冰消雪融。
钟离看得一愣,视线往莫洵脸上转去,莫洵察觉到,大大方方以询问的目光看回去。
就是这么几个眼神交汇的时间,擂台上示意认输的大汉突然暴起!
手中巨斧寸寸破碎,化作一张张漆黑的符咒,铺天盖地向苏泽浅飞去!
擂台结界爆发出猛烈的光芒,随即在一声如同指甲划过玻璃的声音中碎裂!
黑色符咒飞出,灵力如海潮兜头压下!
钟离下意识的放出灵力,护住自己的同时把莫洵也罩了进来!
莫洵一句“谢谢”没出口,脖子上便是一紧,钟离掐着他的喉咙,移到了擂台边!
苏泽浅被黑色符咒包围,一时间顾不上自家师父!
莫洵淡声问:“这是什么意思?”
钟离叹了口气:“你不该来这里。要怪就怪苏泽浅吧,他煞气满身,克父克母,无一不克,你养着他能活到现在,也是个奇迹了。”
“所以你是要我死了?”
“如果他不肯低头,你就得死。”
成千上万的黑符厉害,苏泽浅一时脱身不得,周围的人没钟离的修为,被外溢的灵力影响,也是七歪八倒。
李林在一边看得着急,却是被压得连话都说不出。
莫洵不急不躁,和掐着自己脖子的人说着话:“你要他向谁低头?”
“向我低头!向天师低头!”
这一句话吼出来,一柄拂尘穿过重重灵力封锁打了过来:“钟离,你在做什么!”
张不知的怒喝声破开灵力压制,让不少实力不济的天师得以喘息。
莫洵被钟离拖着往后:“看来你不能代表全部的天师。”
他又问:“天师可以杀人?”
“可以!当然可以!”
张不知已经冲到面前,钟离应付实力相当的对手,顾不上莫洵,狠狠把他往后一推。
沉重的灵力陡然压下,莫洵维持着普通人的状态,丝毫不做反抗。
他感觉到自己又被人抓住了,侧头一看,是一开始看自己不顺眼的那对小年轻。
两个小年轻在灵力风暴中堪堪能自保,对待莫洵就没钟离那么周全了,直接让他暴露在暴烈的灵力中。
“让你装!到了见真章的时候就不行了吧!”小伙子恶狠狠的说。
“长得挺帅,可惜太老了。”姑娘拍拍莫洵的脸,“钟老不想脏了自己的手,让我们出出气也好。”
“你们有什么可气的?”
“你们不在乎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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