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种:和别人谈话之前,总会打上一肚子的腹稿。把对方说的自己说的,全部考虑在内,觉得满意了,终于可以睡觉。结果第二天一谈话,什么都忘了,或者说原本想说的突然觉得说了没什么意思。结果,还是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直接了当的完成了谈话。总之,是一种突如期来并且难以描述的倦怠感,让你什么都不想说,什么也说不出,一肚子腹稿在一秒钟内消化的一干二净。
而段凯泽此刻,就是第二种情况。
他和千羽已经面对面坐了整整十五分钟,段凯泽少有地挺直了身板儿,双手也板正地放在膝盖上,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我很严肃的气息。
“坐这儿累不累?要不咱么到沙发上坐着?”这是段凯泽展开谈话后的第一句话。
略感无奈地抿嘴笑了笑,千羽起身走到沙发的一角落座。段凯泽也赶紧屁颠颠地站起来,跟着千羽坐到了人家身边。
接着,又是沉默。
“你这么坐这着累不累?要不,躺我腿上?”段凯泽说着,往外挪了挪,方便千羽能躺在自己腿上。
千羽盯着段凯泽看了能有一分钟,看的段凯泽都有些窘迫,终于还是蹬掉了拖鞋,躺到了段凯泽的大腿上。
理着千羽的头毛好一会儿。
“你这么……”
“段凯泽,你要实在没法说出口,你就交个报告吧。”被段凯泽揉毛揉得正舒服的千羽眯着眼睛开口。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说似乎都太罗嗦。
听了段凯泽的话,千羽伸手摸了摸段凯泽的头毛“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不用顾忌那么多。”
“我不是一个好。”段凯泽深呼吸,继续道“但我想成为一个好,我想好好照顾你,希望你能给我一次机会。”
“我们之间的关系,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很多,一直在想。但昨天我突然发现,我想的方法都不是我自己可以接受的,所以……”想了半天,段凯泽低头看向千羽“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了。”
“你想好好照顾我?”千羽对上段凯泽的眼睛,反问道。
“嗯。”毫不犹豫地点头。
“嗯……”千羽说着,捧着段凯泽的脸,支起上身,轻轻地吻了下段凯泽的额头。“那请照顾好我吧。”说完,千羽起身走向卧室“你昨晚翻了一晚上的身,我都没睡好。”
看着千羽关上的卧室门,段凯泽还是有点懵。
他从昨天懵到今天,最清醒的时间竟然是昨天晚上打腹稿的时候。
千羽告诉段凯泽孩子没了的时候,段凯泽除了震惊就是懵逼,好一会儿都是机械性没有其它情感的状态。待段凯泽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看见千羽情绪崩溃的大哭,看千羽悲伤又自责的样子。段凯泽除了心疼就是心疼,心疼到完全没有考虑到那个已经消失的小生命。
待千羽脱力睡着,他才有心思去想关于那个孩子的事情。
去推测那个孩子是什么时候有的,什么时候走的。结果想来想去,其实就他和千羽之间就那么一次没有在一起,那孩子消失也就只有可能是那次,就是在日本那次。
可就算已经得出了结果,但还是翻来覆去的想。没意义也要想,好像多想一点罪恶感就会少一点。
相比于千羽,段凯泽对于这个孩子的感情最多不过是愧疚。这样说或许有些冷血,可事实就是段凯泽当初只是贡献了一颗精子,完全没有参与孩子的成长,孩子就已经没了。他根本来不及,也不可能去和孩子建立除了血缘外更深的羁绊。
要是说有其它情感,不免有些夸大其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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