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灯光下,床前的男人正端着一碗药,轻唤道,“哥哥,哥哥?”
林暮:“……嗯。”
阿圆:“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大夫骗我呢。”
林暮看看四周,不像客栈,倒像是个民居,“这是……”
阿圆此时已经换了男装,下巴冒出一圈青色的胡茬,显得有点颓废,但那双大眼睛中透出的喜悦却还是那么熟悉,“你已经昏迷一天了,先喝药。”
他将一头雾水的林暮扶起来喝药,继续道,“我们落水后你就晕过去了,我带你逃出来了,我猜得没错,”他声音沉了下来,“诚王反了。”
林暮:“???”
阿圆:“我看到他的谋士在水贼的船上,大概是想伪装意外把皇兄杀死。可惜棋差一招,皇兄还是逃掉了。现在我们在湖城,是他的地盘,虽然诚王还未公开搜捕,但还是万事小心。此处是我外公手下的房子,有点简陋,不过特殊时期,哥哥且忍忍,等后天外公的人来接应,我们就走。”
信息量太大,林暮感觉自己脑袋更疼了。当时晕船晕得厉害,只记得他们弃船落水,一片混乱,但搂在他腰上的手却从来没有放开过……
林暮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抓住他,“你受伤了。”
阿圆的笑容一顿,“……没有啊。”
“伤哪儿了?我看见那支箭——”
“哥哥想看吗?”阿圆的笑容变得似乎有些危险,他站起来,手放在衣襟处看着他。
林暮:“……”
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林暮还是坚持点了点头。
阿圆叹了口气,把衣服解下,林暮瞪大了眼睛,却发现他□□的胸膛上,光滑得什么都没有。
阿圆笑眯眯道:“怎么样,对你看到的还满意吗?”
林暮:“……”
阿圆:“如果不放心,还可以摸一摸哦。”
林暮:“闭嘴。”
阿圆:“哦。”
林暮:“你转过去。”
阿圆得意的笑容停住,一脸无奈转过身去。
林暮倒吸了口气,阿圆光裸的背上满是伤痕,密密麻麻敷上药汁,显得狰狞可怖。
林暮:“怎么不包起来?”
阿圆:“这个药是偏方,不用包。”
林暮:“怕我看到?”
阿圆:“哥哥想多了,哈哈哈……”
林暮:“闭嘴,纱布在哪儿?”
林暮一边帮他包扎,一边问,“怎么会这么多伤,怎么弄的。”
阿圆不甚在意,“哦,水里也有埋伏,就挨了几刀。不过还好躲过了箭,嘿嘿……”
林暮:“嘿你妹。”
阿圆:“不过我真没想到,哥哥你晕船就算了,怎么还会晕水的?”
林暮:“不知道。”他又从来没游过泳。
阿圆:“那哥哥待会儿洗澡会晕吗?要我陪你吗?”
林暮:“……闭嘴。”
两人很快安顿下来,林暮休息了一晚恢复元气,就出去查探了一圈。
大街上巡逻的官兵显然多了许多,许多店铺正在接受盘查,这样下去他们住的地方也不会安全。
诚王是先帝的弟弟,当今皇帝的叔叔,在南边从来都安安分分的,所以也就逃过了那次大清洗。如果不是阿圆亲眼所见,谁又能想到假扮水贼刺杀圣上的主谋会是那个总是一脸笑眯眯的皇叔呢?
说实话林暮也没有什么好紧张的,他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驸马,而阿圆则是一个毫无实权被边缘化的公主,冤有头债有主,诚王要找的是皇帝,跟他们两个没啥关系。于是他大摇大摆地去备了点干粮衣服,又去买了点药。
然而等到他回到家的时候,突然就出现了一队人马将这个院落围住。
林暮背着手,镇定道:“官爷这是何意?小人可是犯了什么事?”
为首的军官冷冷道,“你拿着伤药,是要给另一个刺客用吗?”
林暮挑眉,“刺客?”
军官:“昨日有一男一女在诚王出游时行刺,后中箭逃脱,你敢说屋子里的人不是你的同伙?”
院子里的门一下子打开了,一个青年站在门口打着呵欠,醉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这么吵,大中午的让不让人睡觉了?——哎?”他看到这么多官兵显然吓了一跳,顿时缩在门边,露出个头,双眼满是害怕,怯生生道,“哥哥,这是怎么回事呀?”
林暮:“……”
军官愣了一下,还是示意下属进去搜院子。
林暮走到阿圆身边,虽然知道这人喜欢演戏,但还是配合着摸了摸他的头以示安慰,“没事,让他们搜。”
无论是女装还是沾血的纱布都已被烧掉,自然没让他们搜出什么。军官有点恼火,狐疑地看着两人,“你们是什么关系?”
林暮:“兄弟。”
军官看了看两人一点儿都不像的脸,眉头更是皱起来,“你们在这儿住了多久?为什么你今天去买伤药?听你们口音,是京城人士?”
林暮还要解释什么,却被阿圆扯了扯袖子,他小声说,“算了,瞒不住的,告诉他吧。”
林暮:“???”
阿圆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我和哥哥是从京城私奔出来的,前两天刚到,哥哥买伤药是因为……”他脸红起来,支吾道,“因为昨晚……有点激烈啦……”
军官:“……”
林暮:“……”
军官面无表情地转过去看林暮。
林暮脸上也有一抹可疑的红晕,板着脸道,“看什么看,没见过断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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