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左手紧了紧,抿了抿嘴:“那个女人说是凌旭害她没了财物。”
袁映雪有些费解:“你们不是去救人的么?难道说凌旭真是拿了她的东西?”
袁誓看了她一眼,压着怒火道:“怎么可能拿她东西!是那女人家里被淹了,发疯让救她的凌旭赔钱。”
袁映雪听着只觉得不可理喻:“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别人救了她还被这样对待?”
袁誓这会儿也调整了心情,淡淡道:“谁知道呢,不管她是真疯假疯,反正凌旭是因为她才死的。”
袁映雪想起采访当时现场指挥时得到的消息,说那个获救的中年女人甚至没有承认凌旭救过她,一时间不知该怎么接话,只好沉默着关了录音笔,喝了口茶——她只是旁观者,再义愤填膺也无法跟当时在场的袁誓一样感同身受,更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
气氛沉寂了好一会儿。袁映雪玩着手指,一边思考该怎么开口说另一件事。不过她还没想出开场白,就听袁誓道:“你刚刚说来这里不只是为了凌旭的事情,这是什么意思?总不可能是找我叙旧的吧?我们可没什么交情。”
不怪袁誓这话太难听,实在是袁映雪的到访太过突然,让人想起一句俗语来——黄鼠狼给鸡拜年。
袁映雪听见这话心里当然不大舒服,只是她早过了轻易发火的年纪,倒是不至于现在跟对方翻脸,于是笑了笑:“叙旧确实谈不上。明人不说暗话,我就直说吧,这次我是特意跟上头要求过来采访的,为的是跟你见一面,顺便告诉你一些事情。”
袁誓眉头一拧:“什么事?丑话说在前头,要是让我去见袁征,是不可能的。”
袁映雪笑出声:“我倒要真心诚意地叫你一声‘哥’了,要不然怎么我们这么有默契……我过来就是告诉你,我爸确实打算等些日子把你叫去b军区——而我却不希望这样。”
听她这么一说,袁誓反而纳闷了:“什么意思?”
袁映雪握着茶杯的手指随意地抬起落下,敲敲杯壁,面上的笑容沉了下去:“你要是去了b军区就挡了我的路了。”
见袁誓不明所以,她又扯起了嘴角:“我外公是b军区司令,等两年该退了,不过他目前却没有打算把位置传给我爸……这样说你明白么?”
袁誓心念一转:“这就是袁征要让我去b军区的目的?”
“聪明人。不过,我爸的算盘也许打错了,就算有你的助力,我外公也不一定会改变主意。”更何况,这个“助力”愿不愿意当助力,还不一定呢。
“而你要是过去,会妨碍我未婚夫的升迁。这下你明白我的来意了吧?”
袁誓讥诮一笑:“显而易见。”
袁映雪不理会对方的嘲讽,摩挲着茶杯,淡淡道:“我的意思传达到了,你先考虑吧,做了决定可以联系我。”说完她从手包里拿出名片,放到了袁誓面前。然后收起录音笔,给袁誓叫了一杯白开,付款之后向他告辞了。
袁映雪的愤然离席是在袁誓的意料之中的——袁征养出来的女儿怎么可能有多少耐心,就算她这次“屈尊”过来不也是有利所图么?真是蛇鼠一窝。
不怪袁誓想法刻薄,实在是袁征当年做的事情太可恶,可恶到永远没有洗白可能。
当年他为了前程,不惜抛弃重病的发妻关锦斓和不足十岁的袁誓,娶了当时还是b军区副司令的邹淮海女儿邹荃,此后二十余年对袁誓母子再不过问;若不是年迈的外公外婆抚养,袁誓说不定已经成了游迹于野的孤魂。想到外公外婆,袁誓心情更加低落——二老因为独女早逝,身体一直不大好,在几年前已经去世了。
“先生,您的白开水。”
袁誓的回忆被服务员的话打断了,他沉默着盯着那杯水,然后站起来离开了——一口也没动。
n军区之行让袁誓心情极度糟糕,糟糕到让他忽略了俞然每天发过来的消息——本来想跟他谈谈,却这样拖了下去。
不知为何,本来很简单的几句话,却说不出口,而这也是他一直拖下去的另一个原因。
自从几天前的那个电话过后,俞然再没跟袁誓联系上,发出的消息也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得到回音。他虽然心里忐忑,但已不像前几天那样失魂落魄——毕竟对方刚刚平安回来,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这点忐忑倒是来的无端,不知在预示些什么。俞然最终因为这点奇怪的心悸没敢打出电话,只守着没有回信的消息,隔一会儿看看手机。
把凌旭的事情处理完毕后,袁誓买了当晚回程的卧铺,不凑巧买到了中铺的位置,上车之后只好委委屈屈地蜷在床铺上,根本伸展不开身体:坐着高度不够,腰挺不直;躺着长度勉强,脚伸不直。正是这样憋屈的姿势和陌生旅途上无人打扰的环境让他终于沉下心来思考人生:他最近遇到的事情实在太多太纷杂,日子过得又太忙碌,一直没来得及停下来好好理清思路——或者说,有些事情他还不愿意想。
火车穿过一座座山丘,隧道或长或短,信号时有时无,袁誓便无心玩什么手机,只看着隧道明明灭灭的灯光从没合拢的蓝色窗帘缝隙映在床铺的壁板上,图案变化得似乎很有点艺术味道。灯光的忽现忽失,让短暂的黑暗愈发可贵;这跟灯光捉迷藏似的黑暗,也让袁誓心绪渐稳,他终于看了眼呼吸灯闪烁的手机,点开了那些消息。
俞然说:
“最近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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