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便开始零零星星的下起雪来,这几日年关将近,城里更是飘起了鹅毛大雪。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完全没有被天气搅了心情,反而兴致勃勃的置办年货,家家门口贴春联挂灯笼好不热闹。
窄街里一户不大的院落,眉目温和的青年看上去二十八、九的年纪,宽袍广袖的玄白道服潇洒俊逸,此时正拿着笤帚慢条斯理地打扫着院中积雪。
“林儿,你看我带什么回来了!”
爽朗的笑声由远及近,青年抬起头脸上挂着一抹清浅笑意,仿佛一阵初春的微风吹过,霎那间冬雪消融让人心里升起阵阵温暖。
“带了什么?”
院门大开,进来的人年及不惑容貌俊朗,脸上灿烂的笑容为他平添了五分洒脱三分随性。男人双手抱着两个大酒坛,开心的大步走到青年面前,献宝一般的说道,“窖藏三十年的醉梨花和五十年的玄米酿!轮回道那老家伙小气吧啦的还舍不得给,也不看看就他那三脚猫的功夫,能拦得住我?”
“噗~你啊。轮回道怎么说也是十王殿的长老,师父也太不给他面子了。”
青年一边笑着一边为对方掸去身上落雪,待他想去接过酒坛男人却身形一转躲了开去。
“放心放心。为师想着大过年的把他打出个好歹也忒不厚道了,只是小小的教训了他一下。我来就成,你赶紧歇着,不然有人该心疼了。”
昭辞不知道在院门口站了多久,此情此景,让他想起了自己初遇弦歌的那个午后,阳光正好落花纷飞。
见师父突然提到自己,他不理那人促狭的笑容,缓缓走了过去,“师兄。”
“回来了。”
弦歌笑着伸手去拉对方的手,这一次昭辞没有躲开,反而反手抓住他的手。
“怎么不在屋里待着?手都冻这么凉。”
“闲着也没什么事,看院子里积了那么多雪就随便扫扫。”
剑侠早就抱着酒坛不见了踪影,师兄弟二人相视一笑,牵着手往屋里走去。
“你刚刚在想什么?站在门口那么久。”
“只是忽地记起师父带我入门那日,师兄也像今天一样,拿着笤帚在院门前打扫。”
昭辞目光温和的看着对方,弦歌笑着接过他手里的包裹放到桌子上。
“我还记得那天有个家伙,明明是他抓破了我的手背,却委屈的像是我欺负了他似的。”
“师兄。”
被搂了腰圈进怀里,那人轻软的声音带了撒娇的意味,看过来的目光极尽深情,弦歌闭上眼,感觉到对方温热柔软的唇吻上了自己。
“大师兄~!快给我口水喝,渴死我了!”
月寒砂急急火火地跑进屋,见弦歌低着头整理着还未拆封的糕点,而昭辞似乎有些不满的看着自己。这是……发生了什么么?尴尬地笑着给自己倒了杯茶,月寒砂正不知所措的时候即墨白笑着走了进来,把手里的东西往桌子上一放,“大师兄最喜欢的稻香斋的红豆年糕,我可是排了半宿的队才买着。”
“辛苦了。”
弦歌停下手里的活计高兴地揉了揉即墨白的头顶,脸上还带着些未退去的红晕,在昭辞凉冷的目光下即墨寒砂二人只得装作没看到。月寒砂喝了口茶四下打量一圈儿,赶紧转开话题,“这小院儿还真不错,魏家不愧是江浙首富,果然大手笔。”
“阿冬那孩子竟乱花钱,都告诉他故里有空房间,非要买下这个院子。”
说到自己新收的小徒弟,弦歌虽是埋怨却语气温和带着些宠溺,月寒砂嬉笑着说道,“我还想着家里老是春天,一点过年的感觉都没有,如今有了这个小院也挺好,就是要下雪才有年味儿嘛!”
“大师兄,师父和阿笙呢?”
即墨白左右看了看,见屋子里还少了两个人,弦歌把点心一层一层码进食盒,漫不经心地说道,“师父弄了两坛子酒准备过年喝,估计在找地方收起来。阿笙前些日子去王屋山给他弟弟送些柴米,约莫这几日就能回来了。”
“这样啊~那我俩先回一趟家,有什么要带回来的么?”
月寒砂指的当然是故里洛名峰,弦歌想了想回道,“也没什么,带些青菜瓜果回来吧,再抓点河鲜。”
知道大师兄这是在为年夜饭做准备,月寒砂高兴地应下来,拉着即墨白欢天喜地的离开了。把食盒摆在茶案上年糕拿去厨房收好,弦歌便坐到桌旁剪起了窗花儿,昭辞在一旁燃了炉暖玉香,看着琴谱弹奏起「残月」。
这样安稳平静的日子,却是世间最为难得。
半年前弦歌闭关祛毒,漆雕枢在最要紧的关头送去一封密信,告知他昭辞被周子轩下了「封绝散」掳去王屋山。弦歌不管不顾地强行出关赶去王屋,好在剑侠所研制的解药药性温和,他又得洛名峰炙热温泉水相助,毒早已解去,这才没有危及自身性命。绕是如此,因闭关未满寒气滞于经脉气海,这辈子是去不掉了,不过既然毒性已解,弦歌这么多年来一直与这寒气相伴早已习惯倒也无所谓。
周子轩此番一错再错,伤了至亲至爱之人,还险些酿成大祸。昭辞虽与他断绝了师徒关系,却终是不忍太过苛责,他自愿留在王屋山看守剑庐便随他去了,对于楚笙偶尔去探看的事情也全当不知。
林随心在洛名峰养伤期间得知即墨白与自家父亲竟是故交,借此机会拜入即墨门下,而跑来照顾他的魏冬意外的被弦歌看中。当弦歌试探性的去询问对方可否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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