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越的表情变得古怪:“我算是懂了顾哥的意思了……云老师,你喜欢真哥吗?”
项真的朋友似乎都挺喜欢打听这个。可惜程振云自己也不知道问题的答案。他耸了耸肩。
吴越:“……”
吴越笑了起来,笑容里带着些苦涩:“我估计你挺喜欢真哥的,不然就云老师这个性格,恐怕忍不了真哥这么久吧?”
忍?
程振云觉得这个字有点儿奇怪。项真没有什么是需要他“忍受”的。当然,项真闹腾。黏糊,情绪波动像过山车。可那些都不是缺点。那是特点。
也许项真以前总是遇到了不合适的人,也许世界上绝大部分人都是不合适的,但倘使一枚玻璃珠不能被放进枪膛,那也并不是玻璃珠的错。
程振云简洁道:“项真很好。”
吴越便仿佛无话可说。她不再喝酒,却仍将杯子握在手里晃悠着,以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程振云。她低声道:“云老师果然是好人。”
又是“好人”。程振云自从认识项真开始就不断地收到好人卡。
程振云问她:“什么是‘好人’?”
吴越被难住了,微醺的状态并不适合谈论艰深的命题。她咬着嘴唇思索了一会儿,犹豫答道:“就是……做得很对的人吧?能够接受项真,也不反感我……包容,和善……嗯,‘政治正确’。”
程振云感到疑惑。他从未打算用政治正确来约束自己,除非政治正确等同于漠不关心——甚至他也并非全然的漠不关心。
吴越不知想到了什么,嘲讽地一笑,补充道:“不过呀,云老师,你虽然讲得对,但‘对’是没有意义的。”
这题他会,天文学的“毫无意义”几乎每次科普报告都会被质疑。程振云迅速答出了他深思熟虑之后得出的标准答案:“‘对’本身就是意义。”
吴越细细体味着这句话,想着想着便走神了,半晌,朝着程振云一笑:“我本来以为真哥是最幼稚的,没想到云老师比真哥还幼稚。”
项真呵呵一笑:“我好像又听到一个比我小五岁的姑娘说我幼稚?”
他回来时绕道去了吧台,捧来一个刚做好的蛋糕。程振云把蛋糕接过来,项真趁机挠了挠云老师的手心,被不咸不淡地瞪了一眼。吴越把他们的互动全都收在眼里,笑吟吟地伸手去戳项真的肩膀:“还说不幼稚?”
吴越没过多久就被大北接走了。
大北瞧着年纪有三十多,跟吴越走在一起不像情侣,倒像父女。吴越起身时搂了一下程振云,惹来项真不满的抗议和大北意味不明的视线。吴越没理会那两人,只附在程振云耳边悄声说:“云老师,谢谢你。”
程振云沉默地拍拍她的肩膀。
第23章
程振云开车。项真喝得比吴越还多,神智还算清醒,人却变得分外黏糊,被云老师塞进副驾驶之后就开始xìng_sāo_rǎo,先是抓着云老师的手摸了好一会儿,被拍开之后又去摸云老师大腿。
程振云被摸得都快硬了。他郁闷道:“……上次没见你这么流氓。”
指的是目的地那一回。
项真不用再分心关注吴越的情况,整个人安心沉溺在暖融融的微醺状态中。现在他一点儿也不像能扛着天的高个儿了,倒像一只露出肚皮的猫——巨型布偶猫。他对着程振云很羞怯地一笑:“那时候云老师还不是我的。”
程振云挑眉道:“现在是你的了?”
项真就不说话了。趁着辅路红灯,程振云瞟了他一眼,项真茫然地望着他,嘴唇微张。
项真出门时抹了很呲的浅橘色唇膏,晚餐没多久就全给自己吃完了。程振云凑过去极快地吻了一下,感觉舌尖都是红酒味儿。
项真一个激灵,猛地坐直了:“别呀,一会儿交警来查酒驾了。”
程振云失笑。
项真闲不下来,眼见车开上路了,不能再动手撩,嘴里便开始唠叨。他问程振云:“云老师呀,小越跟你聊了什么?”
程振云跟着gps转进一条小道,对面来车明晃晃打着远光灯,程振云被刺得看不清路,全副心神集中在路况上,随口应付道:“你初恋。”
项真:“……”
程振云错开了那辆打错灯的车,转开话题:“你跟吴越怎么认识的?”余光瞥见项真明显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他微微翘起唇角。
项真说:“我们在药娘群认识的。小越那会儿才15岁,是群里最小的一个。”也许是因为醉酒,也许是一直无处倾诉,项真的谈兴高涨,“小越的性别焦虑特别严重,医生给开了,可是家里人坚决不接受。她跟家里抗争了快一年,被锁在家不准上学也不准出门,家里人说要锁到她18岁送去参军。”
项真讲着讲着就打了个哆嗦。吴越当时那个样子,被丢到最歧视娘娘腔的军营里,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
他低声道:“小越自己逃出来的。
“她那个年纪,什么都做不了,东躲西藏了小半年,一直在打黑工,可挣的钱都不够吃药的。我接济了她几次,结果赶上了篮球队太原集训,就暂时把她拜托给了顾瑜。小越就是那时候遇见大北的。
“大北是顾瑜的朋友,是个双,比小越大了整整一轮。小越那会儿没地儿住,就借宿在了大北家的客厅。本来大北只是帮顾瑜的忙,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就在一起了。小越那时候才16岁。”
项真茫然地望着前路,他的声音显出一种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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