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附近有相熟的,让他拿了钱来赎你也是一般。”
“我来赎他。”
这内室门窗都封得严严实实,外头还养着十条八条闲汉,别说进来个人,就是进来只苍蝇也不可能这么没声没息的!
两下里都呆住,赵孟田右眼皮子突突乱跳——说话的声音熟极了。这是安吉,某人家的地盘,人家在这儿树大根深枝繁叶茂,连他几时吃几时睡几时屙都有人变着法儿往上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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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 得了,还用问么?赵孟田嫖粉头喝花酒,叫某人双双捉在床上。下边的事儿,细节还不清楚,不过,大致脉络是清楚的:某人不会让他挺那儿装死,要死也不会让他“死”那么痛快。说惨点儿,手起刀落,当场阉了也是有的。不过,人家肚量好,拈一锭金子先把粉头打发走:“这是十两足金,包你绣房一夜,与故人叙话。”
“谢官人赏!”她接过金子,应得爽脆,快快抽身,剩赵孟田龟缩在床,大气不敢出。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事不过三,从头算来,恰好三回。一回和蒙面老兄滚床板,那是误会,不过,挨了顿狠削。二回和那飞僵,也是误会,又挨了顿狠削。现如今被这粉头缠住,半天脱不得身,还是误会,按棺材板的脾性,再一顿狠削是免不了了。这趟出来,运道不是一般的背,给人讹了两次不算,还正正撞在棺材板的刀口上!
赵孟田偷眼瞧了瞧他,见他面色不那么恶,就壮了壮胆,扮出张乖乖脸来,指望能讨个好,糊弄过去:“吃、吃了么?”头一句就出了岔子。棺材板老狐狸一只,他不吃饭了,专等着吃你。你这么问,不是弄巧成拙是什么?!
“中都一别,一月有余,想念殊甚。信可曾收到?”听着文绉绉,咬文嚼字,客套得紧。
赵孟田脑袋抽疼,眼皮跳得他两眼冒花。
“收、收是收到了,只不过……”他委实不知该不该开这个口,说那一千两银子一个月一分利息的事儿。说吧,没准人家早忘了,他这一说又想起来了,多倒霉呀!不说,不说事情没根没底,他心里没着没落,老这么悬着也不是个事儿。
“只是什么?”棺材板笑了。这笑就是场面上的笑法,一丝不苟,端端正正,一点杀人放火的匪气都没有,绝不似他一惯做法。忒怕人!
“只是……一分利是不是太重了点,九十两银子一个月也要好几串钱的利息呢,怕是付不起……”赵孟田开门见山,“就是那已花出去的九十两,还来也要一年半载的……”所以您就发发慈悲,本金利息一块儿免了吧,“剩下九百一十两存在‘盛德龙’银号里了,这是银票。”他从长衫夹层里抽出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纸来,递过去。
这头说得正儿八经的,那头却是捉不着条理,蹙着眉头问:“什么一分利钱?什么九十两?”
“你、你不是写信给我,说要一分利钱么?”
“……哪句上说要利钱?”
“一分桃花逐流水呀!不是要一分利息,不然这一千两银子借给我就等于打了水漂了的意思么?”
“……”这脑子还真是大板砖!
既然冤家都不把“桃花逐流水”解为相思了,那借力使力,借这“欠债”名目从他身上讨一二分“利钱”又如何?
“每月一分利钱实在算不得多了,”棺材板将计就计,摆出一副重利轻义的商人嘴脸来,看得赵孟田心里越发没谱了。
“那、那就不能通融了?”
“不能通融。”
“不得宽限?”
“不得宽限。”
“那我走了。”赵孟田蹭下床,着鞋,赶着往门外出。
棺材板也不知使的什么法儿,轻易就抢在他前边,堵他去路。
“我不要你的钱……”,这时候再看棺材板那张脸,又没正经了,多手多脚,手脚都轻佻。手轻轻勾住赵孟田脖子,在颈窝处轻轻啃一口,再轻轻往上游,捧定他脸,在唇上轻轻啄一口,“知道你短钱使,不逼你。不过,自古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钱还不上,拿别的还也不是不可以……”
说的够露的了。赵孟田就是千层桦树皮脸,这会子也烧得满脸冒烟,赤红带紫了。他存心搅局,不然这气氛——简直要命!
“用、用别的还?是连本带利,一、一次结清楚么?”
“一次结清楚。”棺材板黑中泛蓝的眼珠子此时涨起一片暗蓝潮水,成心推波助澜,推一把,让那只傻鸟赶紧钻进网里,好逮住拔毛。
“银票先给我。”傻鸟伸手要钱。
“给你。”多多的给,一出手就是五千。
“给多了……”他只想要一千两,连本带利的,多了反正没好事。
“不妨,多了另算。”棺材板笑得十分纯良,百分温和,千分淡然,万分慈悲,好似散财童子,钱来钱去全不在意。
“怎么个另算法?”赵某人虽然是大板砖脑子,但毕竟还是有脑子的,总觉得这个“另算”里头大有文章,就麻着胆子问了,“像上回那样……做一回给五十……我可不干!”
“好,不干就不干。改成亲一口给五十,如何?”
赵孟田一听,乐得没边儿了,笑得眯缝眼,抓起棺材板的手,“叭叭叭”就是三口,“嘿嘿……一百五十两!”瞧他那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欠抽样儿!
“亲在手上的不算。我话还未说完,规矩还没立清楚。”人家四两拨千斤,一句“话还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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