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认为若将它们都乘以二,便非常的应景。于是他努力忍住的“哈哈”笑声,在腔子里一阵阵地掀动,听着声音是十分的古怪。
司远阳见他自顾自地挤眉弄眼,一点儿也不受自己那类似调情的行为的影响,便忍不住问道:“你在笑什么?”
司文勉一边笑一边回答了:“不笑什么。”
司远阳瞥了一眼对方的眼角眉梢,觉得实在是非常美好可爱,简直令他不能自已地要浮想联翩。所以一时间,强悍自律如司远阳,也不免有点微微血脉贲张。
此时父子两人是各有所思,完全离题。不过好在司文勉好笑了一阵后便停止了,又不伦不类地拍了司远阳一番马屁,拿出自身可以发光发热的本领,终于使对方融化成泥,捏扁之后成为了一张特许证。
他本还要再胡搅蛮缠一番,好令父亲答应救人。可司远阳知道自己身份降低,只等于了一道特许令,内心不免有些生气,不肯再让对方有求必遂。他很不耐地一挥手:“你不要再来跟我说话,快去。如果再在报纸上鬼话连篇,我就把你关起来!”
司文勉见对方如此态度,到底还是有些畏惧。他一撇嘴,直觉上认识到如果父亲要施展恐怖手段,那应当是极为骇人的。不过,他觉得脾气还是要发的,就像政府虽然不敢正面抗击敌人,可决心还是要表的。于是在做好了逃跑的准备后他开始犟嘴:“我说着玩,你就拿腔作样。那我以后就既不跟你说鬼话,也不跟你说人话——憋死你!”
司远阳显然是没想到他会说出如此讨打的一番话来,惊讶之下倒是没有立刻发作。他面无表情地望了对方一招手,说道:“过来。”
司文勉当然不会过去,怀疑地看了对方。司远阳仍是面色沉静地对他招手:“来,过来,过来。”
司文勉犹犹豫豫地跨了半步,然而在察言观色后他突然意识到,这乃是诱捕!于是他猛然一个转身,动若脱兔地窜出了房门,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异曲同工
司文勉最终探到了监。他来到了那关押所谓政治犯的老虎桥监狱,经过了一只冒着黑烟的大烟囱,接着跟随一高一矮两名狱警走过一段又长又黑的走廊后,见到了自己那一半憔悴的灵魂。
赵羽良和几个男学生关在一间牢房里,看起来精神不佳。见面后司文勉握着他的手一番嘘寒问暖,关护备至。司文勉又告诉众人“相信很快就能出去了”,引得男学生们发表了一通邪不胜正的感叹。
司文勉与赵羽良小别多日,此时只恨铁栅栏阻隔,使其不能粘作一处。司文勉因为不能将嘴也从栏杆的缝隙里送进去,只能亲亲热热地握了对方的手,说道:“你放心吧,绝对不会把你们交给日本人的。我再去求求爸爸,你们大概就可以出去啦!”
赵羽良素知爱人的父亲手眼通天,听了对方的保证后便大致地放了心,开始笃定心思与对方计划起过年的事宜。赵羽良的老母亲跟着其长兄常年在上海生活,故而过年是要回到上海去的。眼看着马上就要分离,便生出十二分的不舍,连那铁栅栏都要跳出来充当离别的道具。他解下颈中一块玉饰挂到了司文勉的心口上,以表明对方乃自己的一块心头“肉”。
司文勉听不懂上海话,自然是无法领会这谐音中的肉麻意味的,只感觉到了那玉半热不冷,竟使他的胸前爆起了鸡皮疙瘩。两人西西索索说了不少体己话,相约来年再见。
一高一矮两名狱警在司文勉走后,也咬着耳朵西西索索向典狱长一番汇报。
“您说……局座这位公子是不是……好那口?”
“胡说!”典狱长一本正经地喝斥:“别他妈胡扯!”骂着就要站起来,不过肚皮过大重心不稳,只是原地空摇,徒具其形。高个狱警连忙搀他一把,典狱长直立了,拈着胡子训话:“捕风捉影,游手好闲——饭桶!不是吃,就是嫖!”
吼过之后,典狱长感到自己的威严,认为与饭桶相对的,自己乃是个智囊,看他的肚子不就知道了吗?“奇货可居!”他捻须思考:“得瞧准了,司远阳和王广海,该押哪边?”典狱长咂咂嘴,决定先去舞厅与赌场转一圈,以使自己的智慧和伟岸泽被众人:“备车!”
南京城的半边正被学生运动闹得滚热,那边司远阳的四十岁生辰仍然是照办不误。这天,司家一干佣人面貌一新地换了新制服,两位司太太皆是作了艳华贵的盛装打扮,司远阳与司德勖则是一身正装西服。司远阳是衣服架子的身材,今日又格外得精神爽朗,故而将一身西装穿得尤为英挺潇洒,派头非凡。
一时间道贺的官僚名人乘坐轿车陆陆续续到了,众人下车之后,不免要为这迎宾的阵仗感叹一声。宾主礼足,拱手寒暄,司公馆的大门口一时人籁如潮,潮声喧天。
等宾客到了大半,司文勉这位少爷家姗姗来迟,手臂上还挂了一位年轻的女伴。司太太素来眼明手快,立时拿住了这名不成器的儿子,口中低声训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还野在外面,你要气死我是不是?”说完后司太太自觉失言,认为“死”字出口,实在不很吉利。
司文勉倒是无所觉察,他注意到母亲似乎是又新烫过了头,而且此次的机头乃是经过改良的,非但不再板如漆过,更是柔软有加,可以随着训话上下弹动,足见可塑性非常之佳。他研究完母亲的发型,针对母亲的发言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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