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说:“差不多半个月了,前一段时间在忙毕业,没顾得上找他。”
那边沉默了一会,叠溪听见有敲击键盘的声音,林师兄最后说:“叠溪你现在急着要么,我帮你问问,问到了给你短信。”
正好,李岷江同两个人从那边仓库办公室里向这里走来,叠溪只好说:“好吧,麻烦师兄了。”
就挂了线。
李岷江刚好走到他跟前,笑道:“叠溪,把东西搬出来,这个是信和朱总。”
叠溪乖乖冲那男人喊了声朱总,就开了后备箱去搬花瓶。
朱总笑得一脸横肉,说:“岷江,你咋还稍带东西来呢。”
李岷江也笑:“就俩定做的花瓶,摆着开光生财的,叠溪,给朱总搬屋里去。”
叠溪像个马仔一样甘愿给人使唤,朱总旁边那个人见状要来帮忙,李岷江却拦住,自己也没动,只说:“让他搬就是。”
叠溪也不遑多让,俩花瓶个大却不沉,他来回跑了两趟,第二次到办公室留了个心眼,往桌子上看见一份合同书,上面龙飞凤舞写着李岷江仨字,看来是合同签成了,怪道他这么高兴。
叠溪往旁边翻看,从一个纸板夹子里翻出一堆计划表,上面写着年份和季度,下面列着各种厂商,各种原料,各种数字和单位,密密麻麻的。
叠溪翻到了这个月,逐行找到了xx天波牧业,签订的货量是最小的,排在最后。
门外三个人的谈笑声渐渐大了起来,想是那朱总感觉叠溪进来了好几分钟没出去,有些生疑。
只听李岷江笑着喊:“叠溪小心别摔了,花瓶朝南放!”
叠溪忙应了一声,当机立断掏出手机,喀嚓拍了下来,也没管清不清楚,赶紧把桌面恢复原样,急匆匆跑了出来,刚好对上刚要进来的那个男人。
叠溪一脸懵懂,问道:“哪儿是南?”
男人:“……”
☆、4
等及上了车,李岷江开出市场去,才把烟点上,又打了个电话给董姐,说:“朱海泉这瓜批真他妈会装孙子,原定的五十吨给压到了三十吨,说蛋钙今年没订隆达,往后改成诺伟司了,这三十吨还是看合作面子……老子拿鼻子闻都能闻得出来那一屋子的隆达味,不知道老贼给他们灌了什么mí_hún汤……明天一早就叫车把货给他们打过来,就按原价,别忘了要回执,妈的。”
叠溪面无表情听着,心想你刚才才是装孙子,笑的脸都开花了,现在反过来跟自己人讨面子,真无耻。
然后翻开手机看了看,那照片挺清楚,觉得自己也是鬼使神差,这种算得上是商业机密了,那猪……朱总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想灭自己口。
李岷江挂了电话,转头看叠溪,“走,吃饭去,想吃啥?”
叠溪耸耸肩,继续看手机。李岷江凑近一点,他就把手机拿开,背对着他看。李岷江好奇,问道:“你刚去人办公室那么久,看见什么了?哥知道你不是挪花瓶来着。”
叠溪挑眉毛:“不让喊舅啦?”
李岷江笑:“哥听着亲。”
叠溪说:“不告诉你。”
李岷江故意皱眉,伸手要捏他脸,说:“哎小时候看着还挺听话,长大了咋就这么难管呢?”
叠溪灵活避开,把手机屏幕往他眼前晃了晃,李岷江似乎捕捉到什么,眼睛一亮,兴奋道:“给哥看看!”
叠溪锁了屏幕,揣回兜里,指指前面说:“好好开车。”
李岷江干脆把车停在路边上,侧过身,无奈看他。
叠溪说:“那你答应我个事儿吧。”
李岷江想了想,说:“放你乱跑?那我不看了。”
叠溪笑起来,说:“那你学个狮子叫来听听。”
李岷江一愣,顿了顿,又问:“狮子咋叫?”
叠溪不说话,只管抱着怀眨眼看他。李岷江无法,晃晃脑袋,呲起来牙,凑近叠溪,冲他“猢——”的吼了一声,惹得叠溪哈哈大笑。
李岷江也笑了,挠挠鼻子,说:“去吃饭吧,哥请你,随便你吃。”
叠溪拍了拍他脸,笑着说:“我想吃烩面了,走吧狮子狗大王。”
叠溪满意的吸溜了大半碗面条,然后戳浮在汤里的鹌鹑蛋吃,抬头又看看李岷江。
李岷江还在皱着眉头看他的手机,于是叠溪拿筷子敲敲他面前的碗沿儿,说:“都驼了。”
李岷江嗯了声,挑起一根宽面条随便卷了卷又插了回去。叠溪无奈,拾起他的筷子直接往他嘴边递,一边哄着:“啊——”
李岷江:“……”
叠溪觉得似乎又僭越了,脸上没来由的一红,忙说:“逗你玩的,捧手机看半天了都。”
李岷江拿手机往他头上一敲,佯怒道:“脑壳乔得很,瓜娃子,”说完又笑了笑:“快吃,吃完带你去个地方。”
吃过饭李岷江开出车来便往嵩山路上跑,那有一座立交桥,晚上的郑州灯火耀目,叠溪在车上睡了一下午此时倒很精神,扭开车上的音响,听里面陶喆绵绵唱着十七岁。
车窗玻璃上流光溢彩,衬得李岷江安静开车的侧脸很好看,他自然地跟着旋律打节奏,这嘈杂了一天的城市因此变得纯净起来,叠溪觉得这样的气氛也不错。
叠溪想自己十七岁的时候在干嘛,忽然没头脑的问了一句:“有虫吗?有虫的地方不去。”
李岷江晃着脑袋,得意洋洋的哼歌。
叠溪看着他说:“好多年了啊。”
一晃好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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