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意外,是……是戴维斯伯父……」
世人总说血浓於水,但显然戴维斯?拉文德体内流的血,不在世人所说的范畴里。身为长子的他,却在争取公司继承权上,输给了不如自己聪明的弟弟尼尔,於是这根刺从此就在心里生了根,又在时间的滋养下渐渐发芽茁壮,让他的血越来越冷,最後蒙蔽了良知。
计画让弟弟一家死於意外,他就能理所当然地继承所有股份,然而天不由他,贝儿大难不死,泰特斯因临时有变而躲过劫难,成了他这辈子最大的劲敌。
不死心的他,命令尼尔家被他收买的帮佣,暗中在这对兄弟的饭菜里一点点下毒,企图让他们在不知不觉中渐渐身体衰弱,好让他从中而入,但计画仍出了差错。他怎样都没想到贪吃的小贝儿会在无意间发现那罐药,又把药当糖果吃了大半,因而送医急救,让泰特斯有所觉察,从此更加滴水不落地防范着。
於是他只好改变策略,拉拢年纪尚小不懂事的贝儿,企图分离他们兄弟俩,只要将有拉文德家正统血脉的继承人拉过来,势必就能压制孤军奋战的泰特斯,可惜他低估贝儿对泰特斯的执着,也错估泰特斯对贝儿的在乎了。
十多年心机,最终仍敌不过因果报应。
当买凶杀人的铁证如山被带到面前时,戴维斯不得不承认自己输了,输给这不该属於拉文德家的外来者,他只得答应泰特斯提出的条件——自动退出家族的一切事务,只要贝儿的人身安全无虞,他的罪行便不会被公开。
但他不甘心!即便死,也要拉着对方一起下地狱!於是他在妻儿面前演了一场戏,又将股份全数转让给泰特斯,制造足以抹黑对方的各种疑点,最重要的是,他要让这对兄弟反目成仇,就算日後真相大白,也要他们从此心存疙瘩。
长达三年的空白,足以让他将「怀疑」灌进由时间造成的裂缝中,使他们无法信任彼此,而陷入兄弟阋墙的恶斗中。
不过,他仍旧算错了一步棋——他所在乎的价值观,贝儿根本不在乎。
不舍贝儿脸上的悲痛,泰特斯将他抱进怀里,轻叹说:「所以哥才一直不愿让你知道。」
这世上最令人心寒的,莫过於与自己流着同样血脉的人正是最糟蹋自己的人。
「……那就宁可让我误会你吗?!」
听到怀里传出的低语,泰特斯楞了下,就见贝儿一脸怒气地抬头瞪着他,眼里竟是充满委屈。
「笨蛋笨蛋笨蛋笨蛋!!!」贝儿气极地推开泰特斯,大声地发着脾气,「就为这个原因吗?!就因为怕我知道伯父是杀害父母的凶手後会伤心,就一声不吭地隐瞒真相,让大家都误会你,让我也差点怀疑你吗?!你知不知道我听到伯母那麽说你时有多难过?这比起真相还要让我痛苦啊!!!」
吼到最後,声音就不住哽咽了,他抬起手臂摀住落泪不止的眼,断断续续地说:「比起伯父……我、我更在乎你啊……如果、如果连哥对我……都是装的话……窝一定会、痛苦得死掉啦……呜……」
「贝儿……」静默地听完他的泣诉,泰特斯苦笑地靠回椅背,一向淡漠的脸是难以言喻的悲戚,「这三年来,我每天都在想贝儿是不是真的讨厌哥了?所以才一直毫无音讯,始终都不愿回家,好不容易回来了,却也避着不肯说话。」
「那是因为……唔……」话说到一半,贝儿紧急止住,涨红着脸咬了咬嘴,最後还是撇过头,不愿说完差点脱口而出的真正原因。
见状,泰特斯也没追问,只是无奈地伸手拂过先前取出的文件,「自从玛莎找过你後,你就变得更加回避了,所以我以为你……」
「我那不是……啊啊啊!窝不知道该怎麽说啦?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啦!!」想解释又怕三年前的旧事重演,贝儿烦恼地抓了抓头後,就索性自暴自弃地盘腿坐在地上,鼓起脸颊用力地哼了一声,随後又想起什麽,抬头反问:「你怎麽知道玛莎伯母找我?」
见弟弟一连串孩子气的举动,泰特斯原先的满腹愁苦,就立刻被满心的宠爱取代了,他失笑地弯身将赌气小孩拉进怀里,轻捏贝儿的鼻子说:「你这孩子从小就意外频频,你以为哥会放心你一个人在外游荡吗?」
「欸?」这是有派保镖暗中保护的意思吗?贝儿傻眼地偏了头,心想怎麽他都没察觉到啊?随即又灵光一闪,睁大眼睛地问:「该不会还跟到台湾了吧?」
泰特斯神秘不语地笑了下,收紧环抱的手臂,轻声说:「如果哥做错什麽事让你生气,都请贝儿原谅好吗?说出来,让哥弥补你,就是别再躲着了,嗯?」
「唔……好、好啦!」受不住对方如此宠溺的温柔,贝儿羞红了脸地低下头,半晌後,又嘟着嘴抬头瞪了过去,「那哥也是啦!你要保证以後会坦白所有事情,绝不能再瞒着我,也不能自己埋头苦干,我已经不是小孩了,可以承受得起责任!」
「呵,好,贝儿长大了,哥很为你骄傲。」在额上亲了一下,泰特斯怜爱地轻抚他的脸颊说道。
这半带暧昧的氛围,令贝儿的脸颊更红了,加上连日来的低烧未退,终於让某弟控兄发现不对劲了。
「脸怎麽这麽烫?」疑惑地捧起那张红通通的脸,泰特斯仔细地测了额温後,就又气又急地拦腰抱起他,大步朝门外走去,「你这孩子,发烧了怎麽不说?也不多穿件外套!」
「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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