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一句话,让狱帝在水中猛然睁大了眼,他一个猛子扎出来,不可置信的脸上是一片说不出的复杂,血眸里充斥的震惊融合着期待许久的惊喜,让他只能傻傻的愣在原地。喉咙也仿佛被什么堵塞住了一番,张唇开合许久,却是半个字也说不出。
这是……哥哥?!
“瞧我这记性,一气之下倒是把最重要的事给忘了。”酆都大帝看着狱帝这幅模样,挥袖将狱帝从水里捞了出来,接着他唇边带笑,不紧不慢的和声道:“狱帝,其实早在天帝察觉极北星象异动、你帝星将落之时,便私传我入天界窥得天机。果不其然,这是你登基入帝不化情/欲时所横生的劫数,若是置之不理,你必将入魔。到时狱界少了位帝王,三界多了个魔帝,劫难不测,怕是要遭遇一片生灵涂炭之景才可善罢甘休。”
狱帝浑身一震,如醍醐灌顶,他双目瞪大,满脸震惊。
入魔?涂炭三界?帝星落?
这…这便是他既定的命数?
狱帝抬手猛然抓住自己的前襟,忽然感觉一阵后怕。
“命数不可改,擅自更改帝星命格更是天大的罪过,可我们若不插手此事,怕是三界要迎来更大的危机。”酆都大帝退至天帝身旁,一手掂量着冥天索魔链,一边解释道:“因而我与天帝一道思索,请教了第一天府宫的司命星君,再结合南方南极长生大帝所言,终得出了一个无可奈何的法子。”
酆都大帝立眸,忽而起身直直向狱帝望去,“情劫还需情/欲除,上天入地,克制你的唯有帝王之欲。这三界里唯一与你有相同经历的便是人界的黄帝,可你也清楚,炎帝很早以前便因为这个由头藏匿住了黄帝,生怕他再受天劫,因而说是随同云游四海,实际是找了个隐蔽的地界潇洒度日。当时你已救出鬼子,帝星挂空的时日不多,无奈之下,我只得冒险从天帝的元珠里解禁七情。许是这一步扰乱你命格的做法遭得三道轮回的天谴,原本你命数里不该有的天罚竟生生被你强制开启,滔天之罚惩恶扬善,唯三界帝王可启,除法制之外之力。形式逼迫之下,天帝只得中途赶赴狱界救你,当时情况极其危急,解禁情/欲本身便对元珠有损,且含时限,可天帝除了半途遭遇禁锢反噬,别无他法。”
狱帝双手紧握,浑身颤抖不已,一双血眸里燃烧的火焰通天,似是要覆了自己。他一直以为自己在与轮回抗争,却没想这付出的代价竟让他最爱的人来承受;他自以为是的寻求着帝王的自由,却不知这自由也是用哥哥的命格来换取。
怪不得当时天罚将启之时哥哥中途出现,帮他接了反噬之力;怪不得哥哥当初如此反常,救下他后便立即返往天界;怪不得……
原来所有反常的一切,都情有可原。
“天帝归庭后修养了一会,便让我继续抽剖元珠内的□□,毕竟前期总算成功阻止了你,虽是徒生的变数,但也证明了这法子可行。”说到这,酆都大帝注意到狱帝满目几乎要承接不住的欣喜,不禁凉叹一声,狠心提醒道:“狱帝,天帝情/欲本该禁锢,因而法印并不能除,所以我只能将其封印镇压于元珠一侧,待你魔气消耗之日,便是天帝重锢情/欲之时。”
狱帝傻傻的站在原地,大悲大喜来得太快,让他一时无法承受。
原来是哥哥帮他承接了一切,冒着被反噬的危险重开了自身的情劫。
原来安儿死,他入魔,是原本既定的命数。是哥哥途中插手,硬生生将结局扭转,为此罔顾天条、破解轮回,竟是在所不惜。
他那个想了千万年的哥哥,那个会护着他受尽磨难,会在最后历劫时连夜赶来看自己,那个幼时教会他如何微笑的哥哥,终于在今天回来了。
哥哥,你回来了。
狱帝踉跄着前行,一步一脚印,踏着过身的化练池水慢慢向天帝走去。红眸深处燃烧的火焰跳动着失而复得的感激,他眼眶酸涩,脸颊边似是有什么控制不住的滑下。他知道无论天帝是否除□□,他都是他世上唯一付出真情的哥哥,可再次见到这个会唤他琰儿的人,还是让他忍不住欣喜,忍不住泪流满面。
胸膛里跳动的那颗心脏似乎随时会炸开,他脑子里一片空白,混乱不堪,便连自己想要做什么都想不清楚。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行动,他抑制不住,也不想抑制。
狱帝以前从不会哭泣,也认为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因为它除了徒增苦痛,证明自己的无能,便再没了其他价值。可在今时今日,他才终于明白,原来这种不受控制的情感宣泄,还可以带上等待了千万年的欣喜。
重锢情/欲又怎样?散尽魔气又怎样?
如若苦楚千万年可换得如今一刻,便是再怎样的悲欢离合,他都能接受。
因为,他实在是太想他了。
“哥…哥哥……”狱帝缓步走到天帝跟前,看着他不变的冷淡容颜,看着那双倒映不出万物所感的灿然金眸,忽而勾唇一笑,煞为凄惨,却又满目欣喜。
“好久……好久不见。”
天帝眼神一暗,神色不变,却是忽然展臂轻轻拥住了眼前这个笑得惨淡、却又哭得欣喜的帝王。他半阖上一双金眸,感受着他残破的身躯和不稳的内息,听着他心脏的跳动,藏匿在心中千万年的情感在刹那忽然被尽数勾醒。
他是他唯一的弟弟,他本是无情,是他给了他情。
“琰儿,好久不见。”
狱帝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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