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的孩子。狱帝看他那副模样,原先心底的疼痛似是在一瞬不见了踪影,他低声笑了出来,语气里的淡然仿佛一阵清风拂过人心,带走离愁,唯留温暖依旧。
“天帝重新登基,当是天大的好事,身为十殿转轮王,怎的还摆出一副怨妇面孔?”狱帝眨了眨眼,火红的眸子里燃出点点花火,他几步走到王薛面前,嘴角上扬的弧度里带着几分揶揄,“莫非你在怨我劳烦子仁担起重任,无暇伴你,于是夜夜难耐,一身气力得不到发泄?”
王薛顿时闹了个大红脸,他颇为不忿的摔下手中卷宗,满目怒气,却是敢怒不敢言。狱帝见逗得过头了,当即细声安抚,直到面皮薄的男人重新捡起地上的奏折,这才逐渐黯淡了眸色,安寂了神情。
“王薛,我是狱界帝王,非是那弱柳扶风的凡人,自然省得轻重,不会为了一点小事便要死要活,那般难看,我是怎的也学不会。”
王薛张口欲言,却在沉默中乖乖闭上了嘴。他转到身后又为狱帝添了一件裘衣,低眉顺目,煞为柔顺,看得狱帝心里都一阵痒痒。
“登基观礼之事,但凭狱帝吩咐。”
于是狱帝便笑了开来,他转身捏了捏王薛的脸,看着男人想躲却又无处容身的踌躇,嘴角的笑纹逐渐泛开,展现出了些许难得的真意。
“天帝登基不过重归,用不得我带上罗酆六天再去观礼。如今六天神被借往人间,酆都大帝也正镇守人界,此为要务,都不得脱身。不如此行便随上你与子仁,十殿转轮王与南方鬼帝,当也衬得上随礼的阵容。”
王薛愣了片刻,随即俯身应是,狱帝站在一旁看着,抓着肩头的裘衣笑得颇为得意。王薛低眸行礼,提醒了几句琐事便躬身退下,于是他就此忽略了狱帝那双攒紧衣襟的手,他看不到男人指尖泛起的苍白,那般用力,仿佛在抓住什么求而不得的东西。
……
九九归一,诸事皆宜,三十三层天的仙尊不知为何给天帝寻了个这般的黄道吉日,于是随口说起的日子在仓促里打了三界一个措手不及,天界难得热闹起来,便连淡泊明志的东极青华大帝都成了帮衬的苦力。
守着南天门的千里眼没了法子,只得一路求着四大天王前来相助;本在蟠桃园司命的织女颠簸了一路,只为拿得上清司命的一手大吉卦象;北斗七星君的破军不知怎的撞上了南斗六星君的度厄,两方杀星厮混到一起,于是天地变色、日月共惊,恼得玉清真王都不得不出手解困。张螭在旁看得头疼,无奈之下,只得驱人赶往狱界,想从南方鬼帝手里借几个人来使唤,结果狱界的一把手毛遂自荐,还等不及旁人反应,便带着两位心腹一路晃悠上来,一双红眸湮灭三千世界,丰神俊朗,惊才绝艳,看得新晋的传令官好一阵神游天际。
“你怎么来了?”
玉清匆匆从九十九层天赶来,他急急迎过狱帝,眉目里的担忧几乎要泛了出来,“你这身子还未好全,怎么如今就赶来了?天界罡气本就与你体内阴气相冲,废了半珠又不是什么掉根头发的小事,你怎么就这么不爱惜自己?!”
狱帝看着玉清在那头忿忿不平,一时倒还有些哭笑不得,他紧了紧身上裘衣,低声咳嗽了下,才缓缓道:“我好歹也是个狱界帝王,不过是废了半珠,怎么值得你这般看护?”
玉清闻言僵住身子,随即一脸难过的看着他,少年左思右想好半晌,苦恼得都蹲在了地上,却还是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语。狱帝望穿了他的心思,嘴角的弧度忍不住往上微微挑起,他摸了摸玉清的头,眸子里的赤红好看得让人几乎在瞬间失了神智。
“还不去忙,多时不在,张螭又该头疼了。”
玉清扭着天帝衣角,满脸忿忿不平,“你倒是赶起我了。”
“我怎么舍得。”狱帝宠溺的摸了摸玉清的头,笑得甚是欢心,“快去吧,张螭该急了。”
玉清还想说些什么,却在张螭的秘音传声里停下了脚步,他想着自身有要事在身,着实不好在此耽搁,便转身与狱帝反复叮嘱。直到狱帝都忍不住开始催促,玉清这才不舍的离去,瞧那一步三回头的架势,不知情的还以为这里发生了何等令元尊九子动容的大事。
狱帝无奈一笑,他望着玉清的身影消失在了视野,这才转身走出行宫。狱帝与随行的杜王二人打了个招呼,让他们自行动作,待得一切吩咐妥当,便一路马不停蹄的奔向了瑶池。奉上半珠那天,他留有一份私心,便在途径瑶池时留了个黄泉花种,虽说用自身阴气护住了灵根,可狱帝也不能知晓,在这罡气充沛的天界,那一株专属狱界的鬼花是否也能在此再次盛开。
——属于你的天界里,是否还能容下我存在的痕迹?
狱帝低眸嗤笑一声,也不知在寻思着什么,他展开风袖追了过去,心里的急切连自己也闹不明白。或许有一抹念想终于在心里悄悄扎根,于是再不可能,也想着有一日若能开花结果,该是多大的欢喜。
……
由是众神忙着天界登基之事,向来热闹的瑶池也少了许多穿梭的身影,狱帝不想惹人注意,便悄悄隐了身形直奔记忆中的位置。还不等他欣喜,便见一白袍男子蹲坐在那株他好不容易栽起的黄泉花前,那般专注,看得狱帝没来由一阵心慌。他生怕花匠干净利落的将此除去,于是再顾不得藏掩身形,便飞也似的走了过去。那花匠似是也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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