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
明雁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他不爱抱怨所谓命所谓运,弱者才爱将这些推给命运。可此刻他也想要问问命运大神,他到底哪里做的不够好?他人生中唯一做错过的事仅有一件,那便是不信任宁休。可仅仅因为这样,就要这般作弄惩罚他?
明思听到他在一边哭哭笑笑,却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他飞快地将车子往隔壁的城市开去。保姆阿姨平常有事都是直接联系明思,因明雁之前工作时间不稳定,很多时候不方便。明思没敢告诉明雁的是,保姆阿姨打电话来时,怕地说话都已经哆嗦了。姑姑看到那视频后,直挺挺地倒到了地上,她是直接被120的救护车带走的。
明雁后来已经不哭了,也不再笑。栩栩跳到了他的怀里,他抱着栩栩呆呆地看着前方,一路安静异常。
宁休洗完澡出来,见辛蔓正拿着他手机出神,他问道:“怎么?”
“刚刚有个莫名其妙的电话找你,我说你在洗澡,他就挂了。你瞧瞧是谁,国内的电话,是个男孩子,听起来像在哭的样子。”说着将电话递给宁休。
宁休接过来,一看便知是明雁,毫不犹豫地拨回去,却始终都是关机。
他走到阳台上,给李欢心打电话,响了很久,李欢心才接起来,声音迷迷糊糊地道:“宁哥?”
“明雁怎么了?”
“啊?没怎么啊,早上事儿都办好了啊,天我睡了一整天!”
“肯定有事。”宁休笃定。
“我看看?”李欢心声音渐渐清醒。
“好。”宁休说完挂了电话。
大约十分钟后,李欢心的电话才回过来:“宁哥。”声音格外低沉与严肃。
“说。”
“出事了。”
宁休住的地方全是白色建筑物,此刻这里依然是白天,他眯眼看着楼下绵延不断的白色建筑物与远处蓝色的海岸线,道:“说。”
辛蔓看宁休从阳台回来,就直接穿外出的衣服,她好奇道:“要出去?”
“小蔓,我恐怕不能陪你回国了。”
“啊?你这是要去哪里?有急事回国?可今晚全国都是雷雨天啊,飞不了。后台我们就能回去了,等一天也不可以吗?”
“我坐火车去能够飞国内的城市,或者邻国。”
“这么急?”
宁休已经穿好外套,行李没收拾,什么都没带,将护照等放到西装内袋,拿起钱包与手机就往外走去,甚至没再回答她的问题。
辛蔓眨了眨眼,出了什么事?这样急。
☆、九十九
十几年前,明雁的父亲死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其实是很平静的,甚至在警察来带走他们的时候,他还能帮着其中一位抬起他已死去的父亲的身体,他全程都十分清醒,清醒到每一个细节在多年后的现在他都能记得很清楚,当时的他冷静得可怕。
十四岁到十六岁那两年,是他最为绝望的两年,却也是最充满希望的两年。那时的他只需要努力打每一份工,努力多赚哪怕一块钱,努力能让他重病的妈妈再能够多支撑一天的生命。愈绝望才会愈充满希望,因为已不会再有更黑暗的生活,那时他以为自己无所不能,真的已经长大。后来遇到、认识宁休,与他相恋,被他爱护,他才愈发察觉到自己的无能。可他觉得他总该还是能够强过当年那个十四岁的自己的。
但他没料到,到医院后,他甚至连推开车门的劲都没了,他的手一直软软地垂着在发抖。
明思大步走到他这边,帮他打开车门,他迈着脚步想要出去,却直直地弯着身子往地面栽去,栩栩猛地扑过来拽住他,明思也一把抱住了他,拿起口罩给他戴好,转身背起他就往医院里面走去。
医院门口,栩栩被拦住。
明思已无暇顾及,低头对栩栩道:“你乖乖在这里等着。”也不知它到底有没有听懂。
栩栩却真的蹲在了门口的一个角落里,望着明思与明雁的背影,动都没动一下。任小孩摸它、怕它,任有些怕狗的人小声训斥它。他依然蹲在那里,始终望着明思带走明雁的方向。
保姆阿姨见他们过来了,立刻让护士去叫医生过来。
明雁四处找妈妈,明思撑着他的身体,也问道:“姑姑呢?”
“就等着做手术,要家属签字。”保姆阿姨眼圈通红。
很快,医生便衣角带风地走来问道:“哪位是家属?病人要即刻手术。”
“我们是。”明思上前道。
医生看了他几眼,问他:“你与病人什么关系?”
“我是他侄子。”
“病人没有其他家属了?”
明雁本来由保姆阿姨扶着,这时开口道:“我是她儿子。”
“病人丈夫呢?”
“我爸死了。”明雁机械道。
医生看惯了这些,脸色没有一丝变化,只是道:“快点跟我过来,早点安排手术,你母亲病情很严重。”
明雁再机械地点点头,想要跟上他,却发现自己还是走不动。明思又走过来背起他,保姆阿姨跟着他们一起过去。
明思猜到医生在签字前估计要说一下病况,他担心太严重明雁撑不住,想要找个理由把明雁支出去,哪道明雁咬字清晰,主动问道:“医生,我妈妈中风十二年了,以前也有过几次凶险,均未做手术,一直未痊愈。这次脑出血,做手术,成功,率,多少?”
医生看了眼这个还戴着口罩的男孩子,开口道:“20。”
“哦。”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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