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地点点头。
他不知道乔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好,他以为这个金发男人会像对派瑞特一样虐待他,甚至杀了他,但他没有。
这是不合逻辑的,沈思远想。
除非他别有目的,自己对他来说,是有利用价值的。
可是他现在这个样子,无异于废物……难道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来历?
沈思远忽然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必须得抓紧时间逃走了。
夜幕降临,皓月当空。
沈思远叹了一口气,收起终端,眺望远方。然而他发现似有一个巨大的发光体匍匐在西南的角落,将星辰映衬得黯淡失色。
他瞬间意识到那是城市的灯光,离这里不算远。
沈思远思忖片刻,电光火石间有了计划。
沙漠地带昼夜温差极大,沈思远缩在屋子里冻得受不了,小声跟乔说想去车上吹暖气。
乔考虑了一会儿,挥手答应了。
而派瑞特似乎对乔的行为有些不满,睡觉的时候把沈思远扔进了屋外的帐篷——并不是所有人都住在房屋里的,这里的房子破破烂烂,所以他们在旁边还搭了个帐篷抵御夜间的风沙与严寒。
帐篷很大,沈思远进去之后便默默地爬到最边角的位置躺好,和他睡在一起的是名叫伊戈尔和兰瑟的雇佣兵。
两人看他的目光有些戒备,沈思远假装没看见,缩成一团,尽量削弱自己的存在感。
半夜。
躺在角落里的沈思远睁开眼睛,他借助微弱的月光,四下打量了一圈。
伊戈尔和兰瑟还在睡,发出轻微的鼾声。
沈思远屏住呼吸,偷偷地掀开被子,慢慢地坐了起来。
但还未等他完全起身,就被旁边惊醒的伊戈尔一把按住,随即扑倒在地,锋利的匕首瞬间贴在了他咽喉上!
大动脉紧贴着刀锋,冰凉尖锐的触感把沈思远惊出一身冷汗,那刀刃上带着若有若无的铁腥味,像弥久不散的鲜血,直冲他的鼻腔。
伊戈尔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刀刃越逼越紧,皮肤传来被割裂的轻微刺痛感。
“我、我、我去上厕所……”沈思远结巴地解释道。
兰瑟被动静惊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清楚眼前的景象后,无奈地拍拍伊戈尔的手。
伊戈尔这会儿才完全清醒,怀疑地打量了沈思远一圈,最终放下匕首。
“去吧。”
沈思远惊魂未定,抱着终端忙不迭跑了。
在外面守夜的是派瑞特,见沈思远出来,对他抛了个飞吻。
沈思远:“……”
沈思远不敢招惹他,抱着终端往旁边的建筑走去。
派瑞特起身跟在了他后面。
建筑物里有现成的洗手间,只是年久失修,里面脏乱不堪。刚开始沈思远以为这里是绝对无人区,但洗手间里难闻的气味却推翻了他的猜测。
或许这个地方是雇佣兵团的某个据点。
他捂住鼻子,站在门口踌躇一会儿,说:“你可以在外面守着吗?”
“量你也不敢跑。”派瑞特说着一把将沈思远拉到身边,又使劲搓了他屁股一把。
沈思远大喊道:“别碰我!”
派瑞特笑得十分无赖,将他一把推了进去:“快去吧,漂亮的小家伙儿。”
沈思远如芒在背,立刻躲进洗手间,把门虚掩上,阻断了对方的视线。
五米开外。
派瑞特找了个地方坐下,点了支烟。
兰瑟从帐篷里出来,走到他面前,派瑞特扔了支烟给他。
兰瑟摸摸口袋,奇怪道:“我的打火机不见了。”
“掉帐篷里了?”派瑞特把自己的给他。
“没注意。”兰瑟耸耸肩不以为意地说,他接过点燃,“老大,你这么放心他么?”
“你以为这只小麻雀真能飞出去?”派瑞特不以为意地说。
兰瑟见派瑞特笃定的样子,不再言语。
三分钟后,一声巨响惊醒了所有人,突如其来的爆炸冲击波瞬间灼到了二人的后背,派瑞特猝不及防,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卧倒,猛地扑向地面!
身后的洗手间一片火海,尖锐的耳鸣声刺戳着鼓膜,如同数千只鸟瞬间冲破牢笼,坠落的石块与扬起的飞砂令天地为之变色。
身材魁梧的光头男人挣扎站起,瞠然道——
“罗杰斯——!”
爆炸的余波很快平息,派瑞特在远处观望了一阵,确定不会有二次爆炸后迅速进了洗手间。
“罗杰斯?”
硝烟与秽物的气味混杂在一起,眼前已分不清是碎裂墙壁还是龟裂的地板,到处一片狼藉。
冷风从窗口灌进,冲洗着烟尘的余韵,也让派瑞特的头脑逐渐清醒。
洗手间内没有尸体。
伊戈尔等人紧随其后进来,诧异地看向派瑞特。
“老大?”
派瑞特低头,右脚挪开半步,下面是一个烧得变形的打火机外壳。
“操。”兰瑟瞬间明白过来,爆了句粗,立刻往越野车方向跑去。
乔面无表情地蹲身再站起,把食指举到派瑞特面前,上面沾着一层灰白的粉末。
“沼气加粉尘爆炸,还有丁烷。”乔漠然道,“他把爆炸控制得极为精准,没有分毫误差。”
派瑞特表情阴骘,额角的伤疤显得更为狰狞,之前他还信誓旦旦地跟兰瑟说罗杰斯不会跑,但事实却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他没料到这个小东西竟然有那么大能耐,轻而易举地骗过了他们所有人,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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