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邵云飞周身!这种感觉他记得清楚,也是在这张宽阔精美的龙榻上,星火燎原,让自己最终在这男人面前无耻的堕落!
“别碰我——!!”
下一瞬间,他意识清醒,可身体却不经大脑思考妄自而动,怒然一斥的同时跳蹿起来,掀翻身旁那个伤痕累累的金贵之躯,将其重重甩上了雕工绝伦的豪华床榻!
喘息,颤抖,淹没一瞬而逝的愤怒,但拢不住尴尬,终是悠悠绕梁,嘲笑无常。
看着慕枫措手不及又被震裂撕开的伤处透着浓浓血色,鲜红,诡异耀眼,邵云飞花了须臾缓过神儿来,而后才想起赶紧过来查看。
果不其然,浸透了大片的白绫绷带。
“我、我去叫人来——”他心下紧张,脸色青紫,扭头就要走。
腕再度被榻上之人拽住,慕枫按压着腾腾直跳的肩膀疼的昏暗,却竟然只是不住摇头宽慰他道:“没事,朕忍一下就会过去……”
“可是……”
“你不要走。”
不等他再续一句,慕枫却抢先一步截了话去,仿佛相较自身的血流不止,只有这件事才是他关心的。四目相对,邵云飞被那双一向犀利敖杰的眼睛吓了一跳,依旧黝黑似夜,却全无怪罪,反而透着浓浓的委曲求全。
月光皎洁,与世隔绝的金黄龙帐里,幽香飘散。
慕枫似乎睡得很安详,气息温柔规律的从额前咫尺处传来,体温嵌进长长的羊毛褥垫中,暖热了衣被,自然也渡在被其揽在怀中的邵云飞的身上。
夜深,人却睡不着。心跳铿锵。
‘朕什么也不会对你做,你安静的躺着就行了。’
不可思议,语带恳求,却真真是同一个人。
妥协。
不敢强求,只能一退再退的妥协,
而更不可思议的,自己竟然也会真的心软,这般退让了去。
胸肺一闷,邵云飞睁开眼,见慕枫拢在他肩头的手臂压上胸前,随着自己的呼吸微微起伏。悄悄侧望,那男人刚毅的脸此时显得很安静,眉眼深刻,浅淡了平日里特有的英武豪气,是俊朗,当之无愧得上苍眷顾的天之骄子。
望着缀满金丝珠翠的龙帐顶端,他沉重却无声的叹出口气,自问无语。因为他不懂,于慕枫而言,笑傲九方,坐拥天宠,万千想要为之抛肝沥胆的臣子多如牛毛,而寒星冷月,身子这般虚弱,到底又何必非要固执的守着个时刻提防敌视他的人才肯安睡?
接连遇刺,这男人心知肚明,甚至齐梁上下满朝文武都相信一定是太子的处心策划。而对自己,一个楚宁遗臣的猜测,敌意,甚至是憎恨,在搜山寻人的大内禁卫找到他们的时候便已深可入骨。
但是,他却不怀疑我?即便当时只是片刻的清醒,他吩咐旁人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与子无关’?
可是为什么?一个楚宁遗臣,至今不降,自己的冥顽不化他不是不知道,却真的这般信任,生死不疑?
胸中炙热。
宫城之外,阡陌密谋,与太子分手时的誓言似乎还言犹在耳,鬼魅般划过脑海,也定然在心间某处割出了伤痕。邵云飞抬眼,看着身边毫无防备的人安然入眠,他死死的抿着唇,心悸,甚至倍感呼吸困难!
……为什么,你为何就不怀疑是我要取你性命?
思绪未断,身边人猛然一颤,扰乱了令邵云飞措手的情难以堪。他赫然回过神儿来,惊见慕枫不知为何突然战栗不止,呼吸急促,须臾不到竟是冷汗津津,湿透了发梢衣衫!
邵云飞一个翻身从榻上坐了起来:“你怎么了?!”
慕枫显然已经清醒,但只是死咬着唇不吭气,手紧紧压在腹上,身子蜷成一团。
邵云飞见状立刻回想起太医吩咐过夜里要小心照看,莫非指的便是他会犯病,胃痛难忍?
“我这就去给你传太医,你忍一忍!”
谁知慕枫听了当即叫道:“不要去!”
听者愣了!
“为什么?!?”
沉默,须臾而已,此时此刻却能化作鬼蜮虬龙,于人心处翻起惊涛骇浪!终于,慕枫咬着牙根挤出一句:“他们治不好朕......”
——绝症?!
看着邵云飞煞那间变得不知所措的脸孔,慕枫紧拧的眉头又添一份,心间一酸,竟未能忍住强压在喉间的哽塞,终是违背意志的哼出了声。但他似是不忍看着眼前之人因自己这番惨状如此惊吓,刚有喘息,居然生挤出一丝慰藉苦笑道:“你莫怕,一两个时辰就会退去……”
喘息渐渐沉重,后来更严重到夹杂着若有若无的浅浅呻吟,除了颤抖,邵云飞只觉得自己被慕枫攥着的手疼的筋骨欲碎。然而,整整一夜,此番苦痛从始至终被倔强的君王锁在龙帐里,密不透风,与世隔绝。
但是这般苦痛,一丝不落,也统统刻进了守了他一夜的邵云飞心里!
玉蟾西落,旭日东升,金黄的阳光透过细碎窗棂洒满寝宫的地面,也渐渐照亮了榻上那张被病痛活活折磨了一夜的刚毅脸孔。墨黑眼眸再度睁开,带着深刻的疲惫,而相对的一瞬,原本犹豫还到底要不要过问的邵云飞终还是没能忍住。
“你这病究竟是从何时开始的?”
慕枫蹙眉一哼,自嘲般的苦苦一笑:“离开苍平之时。”
听者一怔,随即恍悟!
退去。而不是止住。
太医治不好,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生病。
中毒。
一时间,心浪滔天。
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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