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下去,他告诉自己,一定一定要撑下去。
听到声音赶来的黛媛,看到自家大公子跪在榻前,已经浑身瘫软,一柄小小的匕首正插在大公子的腰上,隔着衣料,只见的到匕首镂空花纹的手柄,她想要尖叫却感觉到有人在拉她的下摆。
她看到大公子,无力的吐出两个字,宋伯。她却是明白,自家的大公子不想声张这件事。
她立马点头,叫了几个百勤阁的亲信过来,将赫贤移到后殿的床上,派人去找宋伯。
一切都做的干净利落,井然有序。
赫贤停到后殿落了锁的声音,他知道黛媛是怕,怕他身边没有人,奏歌会走到后殿又是一刀下去,非要他的命不可。其实他想,若是奏歌真的想补上这一刀,自己是不是应到成全才是。
他摇摇头,再次禁止自己想下去,他怎么可以成全,他下了决心的,这一世要一直在他身边,占有他,怎么可以轻易放弃,轻易堕落阿鼻地狱,白毁这重生的机会。
赫贤躺在床上,拼了一口气,撑着自己,他相信宋伯会来救好他,他相信这五年来他与宋伯的交情,他相信宋伯的医术。
他逼着自己不去想奏歌吐出来的两个字,可是那两个字却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他腰上的伤口很疼,但是更疼的是他的心。
☆、得救
穿过折廊,越过院子,宋伯跟在黛媛身后,一步一步,每步显得格外急促。
看着黛媛没有通过侧殿的前门进去,而是绕到后殿门前急忙的开锁,宋伯心下有些疑惑,却是什么都没说,跟着一起进去。
后殿内一片寂静,幔帐低垂,阳光无法透进来,昏昏暗暗,几乎像是没有人在后殿。
宋伯有些怀疑,是不是赫贤逗他玩耍,逗他平白无故的走一遭。
因为他实在想不出,有谁敢伤临淄王府的大公子,谁又伤的了大公子。
他的步伐慢下来,一步一步都犹豫不决,却是在赫贤的榻边猛的停住脚步,双眼写满震惊的愣在那里。
宋伯倒吸了一口冷气,面如死灰,唇色惨白,的榻上之人,在他眼中,已经不是往日他所见的笑面虎,锦衾露出来的白色衣衫,是一片血色,他慢慢的将锦衾揭开,血色的衣袍中间一柄小小的匕首插在腰上,他伸手触碰到的体温,猛的收回。他看着赫贤,脸上已经是凄然之色。他问着自己,刚刚的体温,明明是一个垂死之人,刚刚自己所触碰到的人,真的是赫贤?
一向稳如泰山的宋伯,一向见惯生生死死的宋伯,却在这个时候心跳的厉害,慌乱起来,可是他这个时候怎么能慌,怎么能乱。
他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勉强稳住心神,想对赫贤说什么,却是生生的压下去,吩咐黛媛;“快打热水,快……快拿热毛巾。”语气之中已经有些微略的颤抖,目前他的心中没有十成的把握,只能试上一试。
他小心翼翼的拿着剪刀,剪开赫掀伤口周边的衣料,露出赫贤已经被鲜血漆染的雪色皮肤。
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亮晶晶的挂在的额头之上,宋伯伸出颤抖的双手,从黛媛手中接过滚烫的毛巾,轻轻的擦拭赫贤伤口周遭,害怕自己微微的动作都可能给床上的人带了数倍的剧痛。
最终他看着赫贤,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对着他说到;“我要拔刀了,你……要是疼,就叫出来。”
他握住了匕首的手柄,咬住牙,猛的力将匕首拔出,连忙将匕首丢到水盆里,立马拿着药粉对着伤口止住血。
他微微舔了舔自己的下唇,没有片刻的犹豫,开始缝着赫贤的伤口。
小小的后殿之中,也被他的动作生出紧张的不能打扰的氛围。
宋伯最终停下动作,有些佩服看着赫贤,若不是他深知其中的疼痛,怎么会知道这床榻之上没有发生一声声响的人,是多么的苦不堪言,是多么的铁骨铮铮。
宋伯准备说什么,却听到身侧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那是床榻边的雕花木栏,落在地上发出的声音。
他抬头,看到木栏的接口处已经被赫贤的双手捏的粉碎如灰。
他听到床榻之上传来赫贤微弱的声音,他说;“谢谢你了,宋伯。”
那样微弱的宛若蝴蝶扇动翅膀,虫蚁发出低鸣的声音。他拍拍赫贤的床榻,示意他不用再说话。
然而宋伯却没有走远,就着窗边的椅子上坐下,让黛媛泡了一壶好茶,静静的等着。
他等着夜晚的来临,等着床榻之人的深深睡去,等着这宛如美人长发一样的黑色夜晚,这榻上之人即将迎来的深深痛苦。
宋伯看似淡然抿了口茶,手心却是捏了一把汗,他看着褐色的宛如异域美人双眼一般的茶水,却问自己,榻上的人,是否熬的住这个夜晚。
不知坐了多久,皎洁的月光被雕花窗分成一块一块溜进来,却又被床榻四周的帷幔拦在外面。
床头一对玻璃绣球,将床榻之内照的明亮如镜,而榻上之人,却是如同煮熟的虾蟹一般通红。
宋伯伸出手背测测赫贤的额头,皱皱眉头,额头烫人的温度果然如他所预料时的一样。
他将双手伸到刚开不久的热水里,绞了滚烫的毛巾,放到赫贤的额头上。
端了碗清水,坐在赫贤的榻边,用手轻轻的沾着清水涂在赫贤的唇边,让随时可能脱水的大公子沾沾湿意。
等到毛巾冷了三遭的时候,宋伯从怀中摸出一粒红色的药丸,伸出食指轻轻的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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