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如果这两个字……
楚璃心中一痛,他自从给自己种下琉璃蛊后,日日夜夜都在经受着噬骨疼痛,到了如今,也已经习惯,不知道何为痛,何为不痛,可是此时想起十五天后,她离他而去,再也见不到她时的情景,就会觉得这颗心正在被一点一点揉碎。
痛彻心扉。
只是他既然选择了那样的开始,又怎么能怨有这样的结果呢?
楚璃的笑容,带着淡淡嘲讽,不知道是嘲讽自己,还是嘲讽这从开始就注定的命运,如果,结局无法改变,他就将这段过程走的无怨无悔吧。
他手指轻轻轻滑过少女的发际,落在她光滑的额头上,指尖似触非触,轻柔无比,似乎怕惊醒少女,只是沿着她娇美的面容轻轻拂过,在心里勾勒着她的容颜。最后,手指停留在她唇上。
柔软丰润。
少女轻轻嘟哝了一下,嘴唇动了动,感觉到她即将醒来,楚璃收回手指,将指尖放在自己唇上,手指肌肤上,仿佛还带着她唇上的温度,还有那淡淡的香味,微甜如蜜。
水千浔伸了个懒腰,睁开眼睛,坐在热水里打盹真的很舒服啊,某人洗头的手法,也好的出乎意料啊。她目光瞥到楚璃拿起干毛巾,准备给她擦拭头发,她赶紧抢过毛巾,只觉得有些窘迫,干巴巴的说:“你可以出去了,我要出来换衣服。”
“我什么都看不见。”楚璃很无辜的说,睁着朦朦胧胧的眼睛,表示他一个人无法走出浴间。
“好吧好吧,那你转过身去。”水千浔有点抓狂的感觉,就算他看不见,她也不好意思当着别人的面出水,好不好,说完,她忍不住用手推了推楚璃的肩膀。
楚璃很顺从的转过身,背对水千浔,一动不动,耐心的坐在池边。
可是水千浔还是觉得不好意思,索性在水里脱下湿淋淋的衣服,伸手抓过旁边架子上的干净寝衣,挡住自己身体,这才从另外一边爬出池子,赶紧擦干身体,裹上寝衣。
宽大的寝衣把她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雪白的脚丫。
都拾掇好,她这才走到楚璃身侧,伸手拉起他,牵着他走出浴间,走到大床边,把他按在床边坐下:“你睡这里。”
随后她自己抱了被褥,铺在脚踏上,直接往脚踏上一躺。
躺在脚踏上,突然就想起当初在红袖招的时候,皇甫恣把她从床上扔到脚踏上的一幕,当初恨的她牙痒痒的,想尽办法要给皇甫恣点苦头尝尝,隔着这么久,此时想起来,心里却是说不出的甜蜜。
楚璃并没有躺下,只是盘坐在床边,微笑道:“脚踏这么硬,睡着一点也不舒服,为什么不到床上睡?”
“你是病人,本姑娘向来大度,不和你斤斤计较,床就留给你了。”水千浔不在意的说道。
“可是我很小气,”楚璃说完,袖子一卷,准确的卷住水千浔的腰,把她拎到床里面,“别浪费了这张大床。”
“不识好人心,那我睡床,你睡脚踏去。”水千浔冲着楚璃呲牙,随即想起他看不见自己的表情。
“别闹,我要运功避毒,你睡吧。”楚璃说完,躺在床边,阖上眼睛,不再理会水千浔。
水千浔愣了下,这床很大,她在最里边,楚璃睡在床边,中间足足还能躺两个人,当初在军营的时候,她和楚璃睡过同一顶帐篷,楚璃虽然时不时言语同她调笑,但是却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出格的举动。
此时两人虽然躺在同一张床上,水千浔倒也没觉得不适应,侧头看看楚璃平静的侧脸,听着他越来越平缓的呼吸声,水千浔不知不觉睡着了。
接下来的时间,楚璃几乎都待在二楼的舱房里,大部分时间都在运功逼毒,他的下属早就知道他两人的关系异常亲密,在军营里就曾同吃同卧,倒也不觉有异,数天下来,也无人发现楚璃双眼失明。
从贯河一路往西南行去,一路上还有两拨刺客,只是船上诸人都加强了防范,这些刺客还没靠近甲板,就被侍卫们诛杀殆尽。
五天之后,船只进入到了天峡江,水势变得湍急起来,江面也宽阔了数倍。两岸都是崇山峻岭,风光之美,是水千浔生平仅见。
楚璃眼睛虽然还不能视物,可是当年走过这一条水路,沿途景物都记得清清楚楚,他坐在甲板上,笑吟吟听着水千浔不时发出的惊叹声,给她讲着江边各出风景的典故,水千浔听得津津有味。
十四天时间一晃而过,第二天船就要到卫楚国都泽城,楚璃坐在案几边,手伸进怀里,摸着那方锦帕,锦帕上的三百六十五个小格子,如今只剩下最后一个格子……
而大泽城内,处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皇宫里贴着大红的喜字,宫人们都换上了喜服,等着大楚皇帝归来。
距离大泽城数百里外,一人一骑,风驰电掣,向大泽城方向疾驰,马上的男子,白衣翻飞如雪,眸光清冷,眼底是月下深雪般的寒意。
居然敢娶他的小水儿!
------题外话------
呜呜,低估了今天的堵车,回来迟了,文文也发迟了,看在伦家大过节的,为童鞋们努力码字,就别怪伦家了。
祝读者君们快乐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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