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方宁故意道:“只是吃饭么?”
御剑笑出声来,凑过去吻了吻他嘴唇:“不然你想干什么?”
屈方宁笑着回吻他:“那要不要我洗了澡过来?”
御剑大笑道:“求之不得。”抚摸了一下他的脸,目送他身影降下,翻板盖上,心中甜蜜无比。直到上马奔赴白羽营时,仍是心神不属,满脑子都是屈方宁昨夜在床上的动人模样。
然而一踏入白羽营寝帐,他就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和他的黄昏之约,恐怕是不能实现了。
只见一个绿袄侍女倒在帐门附近,脸色惨白,不知死活。地上一大滩污血还未完全凝固,乌兰朵公主就躺在寝帐正中的地上,满面青紫,已经死去多时。她那天底下最美丽的胸膛上,斜斜地插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第88章 疑云
御剑见乌兰朵尸横就地,心顿时沉了下去,隐隐觉得大事不妙。乌兰朵是毕罗王阿斯尔膝下唯一爱女,维系二族和平,身份非比寻常。如今不明不白死在千叶,于两国关系大大不利。虽知事态紧急,心中挂念的头一件事,却是向地下的屈方宁望去。见他直直地跪在公主尸身旁,嘴唇一丝血色也无,神色似是迷惘悲恸,又似难以置信。一众侍女并贴身小娘十余人,都缩在一角哀哀啼哭。
眼见闻讯而至者愈来愈多,郭兀良、小亭郁等都在其中。御剑低声下令,命白羽营卫兵牢牢守在帐外,严禁闲杂人等接近;又命人请军医、验尸官过来,探明死因。屈方宁自始至终跪在原地,连小亭郁在他身边低声劝慰,也是呆呆地仿若不闻。
御剑看得好不心疼,只想走过去抱他在怀里,替他遮挡一切狂风暴雨。
此时军医已至,探得那绿袄侍女还有些微呼吸,急忙动手施救。验尸官仔细检验乌兰朵尸体,表情显得有些奇怪,迟疑道:“公主浑身僵冷,皮肤上已经浮现青斑,血液也已冻结,手足却尚有余温。”打探寝帐四周,见床边摆着一个已经燃尽的炭盆,更是诧异万分:“……以小人寻常经验看来,公主遇害还不到半个时辰。只是……身子怎会冷得这般厉害?”
屈方宁双目无神地盯着刺入公主胸口的短剑,干涩道:“这是我送给她……”喉头忽而哽住,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御剑认得他这柄削金断玉的短剑,心下稍安:“易水寒阴寒彻骨,纵在三伏天里,亦能凝水成冰。公主尸身尚未冷透,应知离死不久。”向几名满面泪痕的侍女扫了一眼,问道:“卯正前后,你们谁在公主身边伺候?”
众女呜咽渐止,却无人敢开口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名老成的小娘拭泪道:“公主卯初时分就起了,说是挂念安孜小王爷,亲自去瞧了一回。守卫拦着不放她进去,说乌兰将军下了严令,小王爷养病要紧,一丝风也见不得,更不许进去探视。公主还为此大发脾气,说……‘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如今连也没有了!’”
御剑听到此处,眉心一蹙:“她这几句证言,对宁宁大为不妙。”森然道:“我问你帐中情形,不相干的闲话少说。”
那小娘骇得脸色惨白,颤声道:“是,是。公主说罢,掉头就走,怒冲冲地进了寝帐。婢子几个上前伺候公主梳妆,公主余怒未消,命令我们远远……走开,一步也不许靠近。到她……她……时,身边只有阿帕小姐一人。婢子们都在那边偏帐内,不敢过来打扰。”
御剑顺她示意之处一看,见那偏帐相距不过二十步之遥,即问:“你听见甚么动静没有?”
那小娘颤抖道:“……有。婢子听见公主……在哭。”
这两个字一出口,场中众人脸色都有些变了。郭兀良难以置信道:“什么?”
那小娘畏惧道:“公主先是惊叫一声,过了一会儿,才听见她在帐中低声哭泣起来。阿帕小姐小声劝止,她只是不理。其中还有一些响动,风雪声中也听不清楚。只隐约听见一句:‘……要不是为了阿葵,这样的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下去!’”
小亭郁在轮椅上抬起头来,看着她冷冷道:“你想清楚再说话。风大雪大,别是听错了罢!”
那小娘全身晃了一晃,畏惧道:“婢子从小伺候公主,她的声音决计不会听错。”一指身旁几名侍女,道:“不止婢子一人,她们……也听见了的。”几名侍女也含泪点头,示意亲耳所闻。
人人心中暗潮汹涌,都在揣度:“莫非公主承受不了偷情生子的流言,竟至自戕?”
人群后忽然响起了一个粗哑的声音:“让开!都让开!”却是必王子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他乍闻噩耗,立刻从王帐动身赶来,一路失魂落魄,连摔了好几个跟头,衣服、须发上都是泥泞,动作也粗鲁无礼,全无仪态可言。分开人群一看,只见乌兰朵整个身子横陈在地,脸庞皎洁如昔,那双美丽的眼睛却永远地闭上了。
他愣愣地呆立了一刻,喃喃叫了一声公主,双膝渐渐站立不住,扑通一声摔跪在地上,扑在乌兰朵尸身上痛哭。
必王子苦恋乌兰朵之事,帐中无人不知。阿斯尔当日赐婚屈方宁,他还为此大病了一场。众人见他为别人的妻子哭得如此伤心,都不禁有些尴尬:“公主另嫁他人两年有余,原来他还不曾忘情。”
屈方宁双眼始终茫然无神,连一眼也不曾向他看过。
必王子哭得撕心裂肺,突然之间,目光定在了公主胸口的剑柄上。
他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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