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担心,我走走就好了。”
“真是如此,做奴婢的,就放心了。”春峰笑道,“请主人恕小人多嘴之罪。”
“春伯是为我好,我怎会怪罪?”李圣平道,“只是,委屈了守一啊。此道政令一下,不知多少人要给守一气受了。偏偏他身体尚未调养好,朕舍不得送他离开这是是非非的地方。”
“小的以为,大将军心里只有陛下一人,旁人的议论纷纷,丝毫不能有所动摇。大将军自己无欲而刚,陛下何必自扰?”
“说的也是。朕积了几辈子的德,才能遇到一个守一。无欲无求,也就不会被中伤。旁人于他何有哉!这一点,朕也不及他。不过若说他心里有朕,那就过了。朕若不是皇帝,若不是有他的卖身契,他会立刻离开朕去追求自己的梦想。说到底,不过君有令,臣子从,主人有命,家奴从。个中感情,远远未达到朕的期盼。”
是哪里出了问题么?明明上一世,暮守一眼中是有情的。
若无情,不会拼死也要生下两个孩子,甚至不惜剖腹取子。
细想起来,上一世的守一,似乎更加溺爱他一些,不像这一世,给他的感觉是随时可能离开。
李圣平曾经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再仔细想想,他并没有记错。
不过这都是小事。
暮守一在他身边,这才是最重要的。
转眼交秋,今岁北方大旱遇蝗,颗粒无收,南方有涝,不过勉强果腹,倒是岭南以南,两季水稻丰收,可以支援北方灾情,总算政局还算稳。
到涿郡实地监察的官员也在八月时回到了朝中,为了郡守吃蝗虫、推庙一事吵得不可开交。
跟随吉善一起前去涿郡的御史高宜文在双方吵得最厉害时站出来道:“启奏陛下,臣临来,得范太守托付,携带一笼蝗虫入朝,臣愿啖蝗,以试苍天之意,是否降罪于臣!”
刚才还吵得纷纷攘攘的大臣立马住嘴,生怕被李圣平惦记起来逼他们吃蝗虫。
李圣平叫人把那一笼子蝗虫抬上来。
金丝铁钩的笼子,里边密密麻麻的一笼虫子,还都是个儿大满腹都是子儿的,看得人头皮发麻。
李圣平戏谑地扫视群臣,看他们一个一个乖乖低头噤声,然后才非常威严地说道:“行了,朕是那让臣子顶在前头的人吗?春峰,你亲自去一趟尚食局,把这一笼子交给御膳间炸了,务必掌握好火候,别炸过头,然后洒一点儿茱萸粉、胡椒粉、姜末、葱花和盐粉。朕亲自吃给你们看,看看这老天爷的雷,劈得下来劈不下来?”
“诺。”
春峰捧着一大笼子还在嗡嗡扑腾的蝗虫,面不改色地走了,所经之处,众人无不争相闪避。
暮守一抬手启道:“陛下,臣有奏。”
“说。”
“陛下乃天子,虽以身试虫,亦不免有人窃语:‘主人者天之子也,焉有爱子犯小害而招父惩哉!’此类种种,终归于是非而难全主上本意。臣虽卑微,妄请陛下恩准,代主上啖此恶虫,以免却是非之争。”
李圣平心里立时柔和下来。
这个守一……到底是有情还是无情呢?
他早知道蝗虫不仅不是天灾天罚,还不失为一道可口的小菜,所以敢吃给天人看。可守一不知道。
“朕自有打算。卿的意思,朕懂。”
底下人知道不必自己吃虫子了,一片“陛下圣明”地山呼海啸。
☆、蝗虫可食
少时,春峰带人捧着分装在小白玉碟里的炸蝗虫呈上来。
李圣平看着蝗虫也恶心,硬着头皮拈一个吃了。
口感还蛮好的,香软酥脆。
于是他就着满朝文武几欲呕吐的神态,又拈了一个啃了。
暮守一阻拦不及,满室里只听得李圣平一口一口,咬得人头皮发麻。
“其实蛮好吃的……”李圣平将一个碟子吃干净了,看看外面的天色,“好像苍天没什么指示吧?外头不还是晴空万里?春峰,回头给尚食局交代下,此物滋味甚美,叫他们多想些食谱出来,以后宵夜就它了。”
“喏。”
李圣平又吩咐春峰送一碟给暮守一,便有四个侍从抬来黑漆龙纹案放在暮守一跟前,春峰亲手捧一碟子炸的金灿灿的蝗虫放在食案上。
暮守一几乎是风卷残云般地报销了那一碟子,宫殿外,依旧是晴空湛然若洗。
“看来,吃点蝗虫,当真不会有什么。众卿以为呢?”
堂下又是一片“陛下圣明”。
“既然没什么,那就每人分一点吃吧,也免得有人腹诽朕和元卿吃独食啊是吧?褚衣,你亲自去分,不吃,别想出这大门!刚才是怕天罚,天即不罚,还有什么借口!”
李圣平话音未落,众人已一片菜色,养尊处优的大家公子如王家的,看见死不瞑目的蝗虫时当场吐了出来,白添了个笑柄。
这件事之后,李圣平的威望又一次抖了起来,而炸蝗虫、炙蝗虫,竟然在京里悄然流行,成为一道下酒的好菜。贩夫走卒苦力长工,累了一天,只消花一个铜钱就能买一海碗,又或者一个子儿不花,去野地里逮虫子就地生火烧着吃,又饱肚,又算荤腥,十分合算。不多时这吃蝗虫的习惯渐渐传开,赫赫扬扬的蝗虫大军,不过一个月就叫人尽数吃光了。
一场虫灾就这样落下帷幕。
而另一场战争,才刚刚开始。
伴随着吉善等人一起传回来的还有范瞻的密奏。
范瞻在涿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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