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儿过,看见那些人打架,我躲了!没躲得开!”
文翰的头嗡的一下,好像要炸开。那孩子的家属在一旁又开始哭闹,多乖的孩子,要考大学了,可以上北大清华的,做了什麽孽啊,受这种罪,那些臭流氓,不得好死……
旁边床上的臭流氓开始回骂,警察来拉架,乱成了一团糟。
文翰的血都往头上涌。忍不住了。张斌显得特别老实,不过是在自己面前罢了,外头,跟黑皮他们有什麽两样,自己死了倒省心,连累无辜的人。看著那小孩痛得皱起的脸,做父母的,爷爷奶奶心痛的样子,文翰的火直往上窜。
文翰直接到了张斌的屋子,见张斌已经熬好了粥,买了早点等他。文翰不管三七二十一,下最後通牒,一定要张斌离开黑道。
张斌有点儿莫名其妙,语气也不大好了,说:“文医生,这事我们说过了,不在那里混,我什麽都不是啊。”
“什麽都不是才好呢,现在呢,臭流氓!”
“文医生,我不可能走的。弟兄们都指望著我呢。”
“指望著你?指望著你送他们上西天?黑皮死了,你知不知道?”
张斌一听,马上要走,被文翰拦住:“去哪里?嗯?有医生和警察给他收尸,你去哪里?”
张斌急了:“不行,我得去看看。如果不是我吩咐他们绝对不要来找我,黑皮不至於会出事!”
文翰看著张斌因气愤而狰狞的面孔,冷笑著说:“这麽说,还是我的不是哪?黑皮死了,活该,他该死!还连累了人家无辜的学生。”
张斌提高了嗓门:“那是我兄弟,你怎麽能那麽说?”
“就那样。你们那些兄弟,连上你,哪个手上没有血?活该就这麽被人剐了!”
张斌气得口不择言:“是的!我们都是垃圾,都是混蛋!你有好到哪里去?你又是什麽好人哪!”
文翰眯起了眼睛:“你什麽意思?”
“你也是一个流氓!玩我!玩死我!啊!你以为我不知道?把我弄到手了,跟玩个婊子一样!婊子还有钱呢,我得到什麽?”
文翰抓住张斌的衣领,骂道:“操,你当婊子,当老子是嫖客啊!”
“不是吗?”张斌的眼睛都红了,满是血丝:“你有女人了吧,要结婚了吧?你岳母娘都见过了吧,瞒著我?”
“你跟踪我?”
“跟踪你!?老子没那个闲工夫!阿武看见了,告诉我了,你们逛了一整天的街!妈的,说你要加班,老子巴巴在家里等著你来操,你他妈的陪女人逛了一天!”
“你兄弟干吗要跟你说这事?嗯?他知道我们俩的事情啦?”
“我他妈的怎麽知道!他就过来跟我说了!要我别上当,别给人耍了。”
文翰心里慌了。不是因为被捉到奸情。瞒著张斌和女人上街是真的,老妈牵的红线,敷衍来著。张斌的兄弟知道了,那些流氓,会做些什麽?敲诈?勒索?那些流氓有什麽做不出的?
文翰放开张斌,脑子乱成一锅粥。文翰受的刺激大了。打从徐卫兵死的时候开始,文翰心里总惦记著张斌的处境。这又死了一个黑皮,虽然跟那两人都没交情,毕竟是张斌的兄弟,都被自己诊治过。想到躺在医院的那个高三学生,如果那孩子死了,跟黑皮脱不了关系,那麽,也跟自己脱不了关系。救了个流氓,就等於害了个老百姓。只要是病人,在医生眼里就真的没有流氓和好人之分了吗?
张斌见文翰没做声,掉头要走。文翰喊住了他:“张斌,我们分手吧。”
张斌木然地看了看文翰,没说话,出门去找兄弟了。
迷迭香之魅 (33)
33.
文翰心乱如麻。
张斌那个小子,在家里,在床上,老老实实,随便文翰怎麽折腾,只要涉及到让他脱离兴帮的事情,就拧了。这下好,自己说要分手,那小子屁都不放一个,就这麽走了。
文翰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心地想分手。确实喜欢那个小子,就算他是个流氓,是个流氓头子,自己也喜欢他。没有共同语言,没有共同爱好,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说话,也不厌倦。
文翰除了性取向出格外,其他的算是个社会主义的有为青年,热爱本职工作,奉公守法,善待他人,对那些违法乱纪的行为深恶痛绝。
这一辈子文翰最亏心的就是弄到张斌的手段,比这更让他亏心的就是他迟早会甩了张斌。内疚,负罪感,多多少少也给文翰造成了压力。
而且,虽然有了个流氓头子作男朋友,文翰对於黑道上的了解也很有限,跟其他人没有什麽两样。无恶不作,心狠手辣,自己和张斌的事情一旦被那些家夥知道了,会不会脱不了身?
文翰怕的东西不多,最怕的就是自己的性取向被人知道。要脸的知识分子,最怕的就是脸面无存。当然,也最怕张斌会死。事实上,这两点哪样更让他害怕,他也说不清楚。
张斌更是苦上加苦。黑皮跟他好些年的兄弟,这下子死了,虽然是他自作主张,自寻死路,心里的难过也无法言表。张斌很自责。因为知道文翰不愿意他们俩的事情曝光,再加上这段时间风平浪静,他吩咐过手下人,他不在的时候,绝对不能来找他。如果当时他知道黑皮的擅自行动,说不定他就不用死了。
文翰要分手,他早有心理准备。当知道文翰放他的鸽子陪女人後,张斌就有了这个自觉。而且,就在过年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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