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瓦”了。
不是不敢……就是都死了。
冈萨雷斯看着我没有说话,而一般沉默就是拒绝,我想他并不愿意如此亲密地直呼我的名字。
我也不是不识时务的家伙,当即转移了话题。
我开始说我的公司,我的糖果王国,老实说在餐桌上说工作挺没意思的,但谁叫我除了这个就没有别的话题了呢?
冈萨雷斯是个很不错的听众,他安静,非常安静。除了用餐时必要发出的声响,我基本听不到他其它的声音。
这种默然与我的滔滔不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终于忍受不了停了下来,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干渴的喉咙,端起身前的咖啡轻轻抿了口。
而就在此时,一直沉默的拉美酷哥忽然开口了。
“我妹妹很喜欢你们的糖果。”
我惊喜地抬头看向对面:“她最喜欢哪几种?我可以送她一整年份的品尝券。”
冈萨雷斯似乎有些拿不准我的殷勤是为了什么,几不可见地蹙了下眉,想也不想就拒绝道:“不用,她身体不好,不能吃太多甜食。”
我不知道他这么说是因为事实如此还是单纯为了搪塞我,但我还是希望是后者。
之后尴尬的气氛就萦绕不去,餐桌上一时无话。他吃东西的样子就像优雅的饿狼,迅猛但不粗鲁,胃口看着非常好,看得我也不自觉吃得比平时多了起来。
我见他擦了擦嘴似乎已经吃完了,忙在他起身告辞前开口:“这边的活儿做完你要去哪里?我送你。”
“我开了公司的车。”他看了下墙上的钟,“谢谢您的早餐,我想我该走了。”说着他直接起身,我见状也跟着站了起来,正好拦住了他的去路。
“等等!”我们离得很近,近到我足够闻见他身上迷人的青草气息,也足够让我、第一时间感受到他对我的警惕。
他就像我梦中的那只黑豹,野性难驯、敏感警觉,我只要稍一靠近,它就会对我露出獠牙,我只要敢碰它,它就会将我的手掌咬穿。
但就是因为它这副野兽的姿态,才会让人越发想要靠近。
“我从刚刚就注意到了……”我伸向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拉到面前查看,“你的手看起来受伤了,而你的工作需要接触泥土和水,我觉得你最好还是休息一阵,不然发炎就麻烦了。”
他的手很大,五指修长,脉搏跳得有些快,只是握着他的手腕,我就可以想象到被这只手一拳揍到身上到底会多痛。
希望这拳头以后不会落在我身上。
冈萨雷斯闻言屈指握了握拳头,手臂一扯,轻松挣脱了我的钳制。
“不劳您费心。”他面无表情地说道。
他的拒绝再明显不过,换做别人可能早就被他的不识抬举所激怒,但我并不生气,我只觉得有趣。
我笑着退开一点,让出一条道让他通过。
“好吧,那……再见。”
他从我身边擦过,头也不回地离开,当然也没回我的“再见”。一切显得那么的尴尬,种种迹象都在表明我一头热的示好和他单方面的漠视。
我不禁认真思考起来,难道这么多年的治疗不仅没能治愈我,反而把我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受虐狂了吗?
“您笑得可真险恶。”凯瑞女士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我身旁,正在收拾桌上的餐盘。
我端起咖啡杯抿了口:“他是个很有意思的年轻人,和他说话让我觉得自己也年轻了好几岁。”
当然,主要还是他很英俊,并且身材很棒。
女管家闻言沉默了片刻,突然重重叹了口气:“先生,恕我直言。这么多年了,喜欢您的人总被您拒之门外,您喜欢的……噢,您真的喜欢对方吗?或者只是把他们当成美丽的宠物?您在堕落,您根本还没从十年前的悲伤中走出来,小姐和夫人看到您这样也不会开心的……”
“凯瑞女士!”我粗暴地打断他,敛起笑意,将杯子重新放回杯盏中,瓷器相碰的声音有些刺耳。
女管家识趣地闭上嘴,没有再多说什么。
我知道她是为我好,甚至我不得不承认,她的某些分析是对的。可是当这些隐秘的创口、我最不想让人触及的一部分就这样被人摊开了摆在面前时候,实在让人难堪。
“抱歉,我想伯格已经在等我了。”
我几乎是狼狈地逃出了门,来到屋外我才发现又下雨了。天空阴沉,蛛丝一般连绵不绝的细雨侵袭着我,就像落在伤口上的灰。
“去公司吗?”伯格似乎察觉出我低落的心情,出声询问。
我靠在座椅里,看了眼窗外。
“是的,走吧。”
黑色汽车平稳地朝着市中心而去。
突然想起什么,我取出钱包,将里面夹着的一张照片拿在手中小心摩挲起来。这是张有些岁月痕迹的老照片,主角是个可爱的小女孩,穿着红色的背带裙,面前放着一个大蛋糕,上面插着五根蜡烛。她是我的女儿——梅丽尔,我最心爱的小姑娘。这是她人生中最后一个生日。
我怎么能忘记她呢?
我做不到。
她是我的宝贝……
将照片再次小心放进钱包的时候,伯格也正巧将车停在了公司所在的大楼下。保安看到我的车,忙主动过来为我开门,在我头顶撑起一顶雨伞。我从车上垮下来,抬头看了眼被雨水冲刷洗涤的如同崭新一般的古铜色门头——梅丽尔集团。
“我的小姑娘。”我无声地默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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