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集合吗?世上哪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说穿了,不都是些个麻烦事么?人呐,这一辈辈都在铺天盖地的麻烦事里转圈。
“就说你,你小时候很淘,吃饭用的不是你那把小勺子,粥都不肯喝一口的。买回来的衣服上多了个卡通娃娃就不穿,小麻烦精一个。
“天下哪有不麻烦的事儿。你将来,毕业找工作、讨对象结婚、买房生孩子,哪一桩不费事?”
路琢被这一声声“麻烦”绕的发晕,对杨子湄的歉意一层漫过一层。换做是自己喜欢一个同性,会怎么做呢?
会......
呵、呵、哒,想也白想,这种事打死都不可能发生。
不过他挺遗憾的,为这段无疾而终的相逢。
路琢为了表示自己有在认真听,毫不走心的问了个十分没有新意的问题:“那我爷爷怎么追到您的啊?可别是胡来的吧?”
老人脸上一抹几不可察的羞涩一闪而过,语气都轻松起来:“‘脸皮政策’。”
路琢:“......”
一放寒假,尤其是年假,以前高中的朋友们都活络起来了,时时要聚会,手机一响,连猜都不要猜就知道要出去搞个聚餐啦、唱k啦、或者集体去拜访老师什么的。
路琢在高中混的时候,脾气秉性和现在几乎一个样,不喜欢和不熟的人凑热闹。他自谓自己高中唯二的收获,就是两个可以引为知己的同学。别的人都可以不见,这两个同学必须聚一聚,那都是用真心浇出来的花。
别的苗都给提前枯萎了,单剩下这两朵儿,没有被他那不知矿物质浓度几何的真心给烧死。
将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或许他们也会彼此遗忘,到最后不相往来,但至少是现在,能抓住的光阴如许,唯有珍惜了。
情谊如磐石,而“磐石无转移”总败给现实。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呐。
那两人爱凑热闹,电话里讲的好好的,就三人碰个头说说话,结果每次去聚都是满满当当一屋子人。路琢为朋友两肋插刀,一咬牙一跺脚,忍无可忍的忍了。于是下了纸牌摊就上麻将摊,再要不就是一瓶一瓶啤酒往下灌,一趟一趟跑厕所。还有更脑残的,被一窝女生拽着玩儿那个十分煞有介事,其实就是借机搞暧昧的真心话大冒险。
他被二手烟熏的感觉肺都要罢工了,有心把那俩狗嘴不吐象牙的王八蛋拉出去剁一剁,丢去随便喂了哪家的汪。他觉得自己一个眼风扫过去,都能把方圆三米以内带毛的脑袋全都剃光,只好郑重其事的把眼镜架好,时时提防千万别露出类似于“吃人”的表情。
还有两个从米国回来的妹子,彼时重逢,恍然间已是四年的光景。
从来都是离别与再会,最牵动人心。
这些逐渐脱去青涩,开始出现社会大染缸共性的人,都是从这里走出去第一步,回来时都带着一身天南地北的峥嵘故事,此刻不珍惜,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坐在一起畅谈往昔。
这世上,最美丽并且永远不会凋谢的事,大概除了“秉烛促膝,说彼平生”,再没别的了。
吸烟的男生特别多,并且抽烟那姿势一个比一个像流氓。整个包房乌烟瘴气的就和大澡堂子那个雾气一样。路琢被熏得脑门儿直抽,但却没舍得离开。
这种有组织的感觉太奇妙。
☆、转机
秦小叔家里高堂健在,老人家安土重迁的思想太严重,说什么都不肯离开乡下村居老家,于是年年过节都是秦小叔专程回去,在家里待过十五才回来。他每年都费大量口舌,要带杨子湄回去一起过年,结果今年这孩子跟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一样,说什么都不答应。
问他理由,也只有一句:“想趁着过年这几天一个人出去走走。”
听这话,得多窝心呐。
杨子湄确实有个大胆的计划。
他上次一个人去外地撒野的时候,身上就一张信用卡、一部手机和证件。到了当地买张地图,或者干脆盲走,走到哪儿算哪儿,溜达的累了就挑个干净地方一坐,画架一支,逮什么画什么,有种潇洒走天涯的洒脱劲儿。
他喜欢一些十分普遍的东西。比如西瓜、苹果之类的,理由很简单,这些东西不管什么时候,想吃总是能吃到的。有的人长在北方,专爱吃南方的时令水果,自己本地产的东西没见碰过几回,后来因缘际会到了南方,才发现自己家乡的水果在这边也是一样受欢迎。
秦小叔经常带着他出入一些高端会所,吃过了那么多大菜,却没见把那张嘴养的多挑剔,倒是更稀罕那些精致的东西了。
不是说没见过的才是好的,而是寻常就在眼前晃荡,却能旧中发新才是最难得的。
他喜欢背着画架随便走进一家什么饭店,一进去只问招牌菜,如果自己感觉口感和卖相十分棒的话,就赖在饭店里照着原样画一张几可乱真的模子画出来,一画几个小时一动不动。
结果又一次他刚画完,打算收拾东西走人时,那家老板赶上来说要出价买那副画,那时他心里就有了个模模糊糊的计划。
现在人的生活节奏太快,以至于没那么多功夫去寻找最地道的传承。如果能有一个高端vip旅游定制工作室,专门为那些喜欢深度胡同而苦于没有时间挖掘的工薪阶级提供一对一旅游服务的话,那么这一定是个很受欢迎的想法了。
市面上有关“深度胡同旅游”的书本特别多,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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