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所别墅群里。
霍年与他坐在一起,对面的座椅上,坐着两个牛高马大,戴着墨镜和无线耳机的保镖。
张怀半点都不紧张,甚至,他还很期待。
他一手撑着下颚,看着窗外的风景,偌大的别墅群安安静静,只能听到喷泉的声音。
到了最中间的一栋三层别墅前,保镖率先出去,楼梯上的大门打开,几个相同穿着的保镖鱼贯而出,分列两旁,双手交握放在小腹前等待他的光临。
霍年帮张丰,下车时又抬手小心地帮他遮挡了一下头顶,不让他撞到门框。
张丰看了他一眼,目光又落到徐徐而来的一个白发老者脸上。
白发老者身后还站了几个年纪不一的男男女女,有的看上去五十多岁了,有的看上去才不过而立之年。
他们都穿着黑色的衣服,手臂上缠着白布,老者见到张怀,目光闪烁了一下,这才迎了下来。
“吾儿……”他颤了颤嘴皮,道,“你终于回家了。”
☆、第十九章
口口声声喊张怀为“儿”的,还真就是张怀的亲爹,一个家财万贯却又fēng_liú成性的老男人。
张永道已是古稀之年,张怀是他流落在外最小的一个幺子。
而站在张永道身后的男男女女,则都是他的亲骨肉,最大的那个已经五十多岁,手里还牵着孙儿。
张丰知道,今天是张家做法事的日子,什么法事?张永道最疼爱的一个儿子,也是本该被定为张家继承人的张蒙头七的日子。
七天前,张蒙因车祸意外去世,这给了张家一个巨大的打击,别的不说,张永道这一辈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滥情,连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他八个儿子五个女儿,除了张蒙居然没有一个能够得上“出息”两个字。
张蒙是张永道正室所出,当然这个正室也是张永道离了一次婚后,娶回来的第二个老婆给他生的,而其他的几个子女,则都是和外面的情人所生。
像张永道这般有权有势的,妻妾子女众多仿佛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他的正室与其他几个情人关系还一直很好,闲来无事还能约在一起搓麻将,说起来也是奇事一件。
张蒙自小聪明伶俐,学什么都快,于是也格外受宠,而另外几个子女因能力不足,早早就被张永道贴上了“无用”的标签,甚至警告他们:只要这一生老老实实待着,别给张蒙添麻烦,张家可让他们一辈子吃喝不愁,否则就等着被收回房子和车,下半辈子住桥洞去吧。
结果,张蒙这个最被看好的继承人就这么去了,而其他子女因为终日享乐,不思进取,自然也没那个能力接管公司,年过古稀的老爷子这才总算是想起了那个流落在外,并没有被认领回来的幺子。
这个幺子就是张怀。
张丰下车,甫一照面就让老爷子身后站的人吃了一惊,但很快他们就将这些表情收敛了起来,一个个露出了看似和蔼的笑容。
“哎呀,这长得跟琴姨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男人率先开口,道,“是叫张怀是吗?我是你五哥。”
张丰看了男人一眼,并不做声,霍年在旁边道:“老爷子,人帮你带来了。”
“霍诚啊,辛苦你了,”张永道拍了拍霍年的肩膀,感慨道,“我这一生啊阅人无数,看了多少过河拆桥、阿谀奉承之辈,也就你们霍家,世世代代忠心耿耿,是从没变过心啊。”
那五哥也道:“是啊,霍家如今已是一方大家,早就不该谈祖宗那套规矩了,反倒是咱们张家在生意上还得沾着你们的光,可瞧瞧,老爷子有事相求,少当家的二话不说亲自来了,这份情谊真是令人佩服啊。”
霍年笑了笑,转头看向张丰,五哥立刻道:“小怀恐怕还云里雾里呢,咱们进去说吧。”
老爷子又多看了张怀几眼,似乎对他的容貌相当满意,但眼底又总是带着一股子挥之不去的警惕,张丰看得清楚,心里好笑。
这边亲生的,还不如福利院里毫无血缘关系的兄弟姐妹,想起张维生的“怀哥的梦想就是我的梦想”,这区别可真是天上地下。
进了大门,厅堂里墙上挂着白绸,桌上椅子上铺着白布,将那些颜色鲜艳的装饰都给挡住了。
侧厅里挂着张蒙的照片,摆着贡品,墙上一左一右挂着白灯笼,偌大的房间显得鬼气森森。
张丰一脸“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的表情被带着走到张蒙遗照前,张永道说:“来认认,这是你三哥,张蒙。”
其他家人张永道甚至无心去介绍,张丰余光扫到几个女人脸上露出一闪即逝的鄙夷表情。
“你是我的儿子,”张永道说,“是我张家的子孙,许多年前,你母亲……”
张永道皱了皱眉,似乎不太想提起这个女人,张丰帮他说道:“听说我母亲是个陪酒女?生我那年还不到二十四。”
张永道以为是霍诚提起的,想着自己不用再多做解释,倒是少了一堆麻烦,干脆点头:“是,我与你母亲之间虽是个意外,但也是你情我愿,你母亲生得很美,你像你母亲。”
张丰没什么表情。
张永道继续说:“可惜她福薄,你出生没多久她就因病去世了,因为她的工作关系……她的身体一直不大好。”
张丰也没问老爷子为什么没将自己带回家,这不需要多做解释,过程不重要,反正结果已经摆在眼前。
张永道却似乎想做解释:“我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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