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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变得这么快,真是辛苦你们了……
于是收整细软马车劳顿,皆不必细表,两日后我随着曲徽站在了瞿门门口,都省一股恍如隔世班的遥远质感。
瞿简站在门内,美须垂胸负手而立,甚至比记忆中更加矍铄。苏灼灼上前甜甜地唤了一声师父,他微微颔首,目光掠过曲徽,随即便落到了我身上。
彼时百万在我怀中睡得很熟,我迎着瞿简的目光,迟疑地唤了一声“瞿门主”,他顿了顿,随即扭过头便进了院落,半点理我的意思都没有。
这老头儿仍然嚣张得让人想踹一脚啊!
然事隔一年多,历经如此多的生离死别,于这些琐事我早已不放在心中。曲徽揽过我,垂暮对我温柔一笑。
我亦弯起嘴角,准备随他一起迈入大门,只是还未走出几步,便听一个冷冷的声音道:“媳妇与你问好,为何不回答?”
曲徽顿了脚步,我循声望去,只见门侧处站了一个极美的夫人,姿态高雅容光胜雪,正是炼华。
瞿简冷哼一声:“谁说她是瞿家的媳妇?”
“她与徽儿早已拜过天地,又为救他吃尽人间苦楚,除了她,谁还可做瞿家的媳妇?”
“若不是因为她,徽儿如何会中毒。”瞿简冷了脸道,“九重幽宫的妖女,不知给徽儿灌了什么mí_hún汤。”
炼华立时花容一沉:“你说谁是妖女?”
“我倒是忘了,你乃第一代血月……”瞿简转过身去冷笑,“失敬失敬。”
“瞿简!”炼华上前一步怒道,手中多了一把长鞭,“想打架么?”
瞿简面不改色火上浇油道:“乐意奉陪。”
二人目光厮杀良久,终于按耐不住战作了一团。
……
这两口子二十余年不见,相处模式真是有够火爆……
高手对战自然非同凡响,且炼华扔起宝贝当真是不心疼,一个花盆碎在我脚边,骇得百万从我怀中挣出,夹着尾巴溜进了屋内。整个瞿门弟子从门畔路过,只与曲徽打了个招呼便走过去了,似乎见怪不怪。我看得眼花缭乱,就差下巴掉在地上了。
曲徽瞧了那花盆一眼,挽了我的手道:“百万莫瞧了,当心伤到。”
“可是……”我哆嗦着手指指着瞿简二人,“他们打得好激烈……”
“自师娘回来,三天小吵五天大打,大家都习惯了。”苏灼灼无所谓地道,“金甚好,你愿瞧就瞧着吧,若是被师娘鞭子波及一二,那自然再好不过——”
她言语未落,霎时便有什么东西破空而来,我下意识地想伸手格挡,便觉腰间一紧。曲徽揽住我向后退避一步,伸出右手接住那一鞭,指尖竟燃起了蓝色的内力。
我后知后觉地咽了下口水,能逼出璞元神功护体,可见这一鞭的力道非同小可。曲徽转过身淡然道:“胡闹……也要有个限度。”
他并未看向瞿简与炼华,声音也是平日的温淡,却不知为甚只让人觉得背脊发凉。我瞧见瞿简黑了脸,炼华负手转过身,二人竟谁都不敢回敬他一句。
“百万没受伤便好。”他垂目对我嫣然一笑,“我们进屋吧?”
好霸气!
我被他这一笑勾去了魂儿,再想不起旁的事情,便也任由他牵着向内走去。
刚进了内堂,便见一个嫩绿衫子的姑娘坐在正中,手捧一颗桃子,与另一个眉目秀雅的姑娘聊得欢畅,正是张歆唯和晋安颜。
二人见了我,都是一声惊呼,站起便奔了过来与我抱作一团。
“百万姐姐果真厉害,这样你都死不了!”张歆唯抹了一把嘴角的桃汁,“还是我杏林坡的医术博大精深——”
“百万好没良心,可教我伤心死了!”晋安颜红了眼圈道,“接了曲公子的飞鸽传书我还不敢相信……”
“就是就是,百万姐姐,这一年我可没少给你烧纸钱,眼下看来算是白烧了,折合成银子你怎么也该赔我三百两——”
“喀喀。”我别过脸去,“阿颜我们去那边聊。”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张歆唯凑过来,“不过说实话,此事亦多亏你跟曲公子资质绝佳功夫深厚,换成旁人,无论是换血还是反噬,都未必能有这般好的结果。”
“可见冥冥之中自有天注定。”晋安颜喜道,“好人总会有好报。”
我与她二人寒暄了一阵,又相继见了白绫枫、冯彦与五师兄等人,原来出发前曲徽便已飞鸽传书众人,是以大家虽欢喜却也不觉惊讶。
这般迎走送往,时辰过得极快,待我空出闲来,已到了晚膳时分。
曲徽说不许我再离开他眼前片刻,居然当真是片刻都不行。我拎着新的浅紫色罗裙,好说歹说才让他在门外守着,并亲自于他眼前将窗户堵死,绝不可能悄无声息地溜掉之后,这才换得一点隐私之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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