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卫泠迎来了数日未见的小世子。
启欣穿着绾色织银丝长袍,玄色腰带和软靴,只在腰间缀一枚羊脂玉平安无事牌做装饰。越是简单,越显出贵胄少年其人如玉的味道。
“阿泠!”一见他,启欣就抑制不住激动,快步上前握住他的手。
当着丫鬟们的面,卫泠有些脸红,轻轻挣出手来:“怎么竟是你来送节礼?坐!澄心,茶端上来就都下去吧,我跟世子爷说会儿话。”
启欣抿嘴一笑:“父亲被叫进宫了。我来看看你。”
看似没头没脑毫无关联的两句话,在场的只有卫泠能明白其中的逻辑关系:王爷进了宫,他才找到机会过来。心中一阵内疚,不由低头叹了口气。
待房内和外间都没人了,卫泠这才咬了咬下唇,期期艾艾问道:“你……伤的厉害么?疼不疼?”
小世子一张脸依旧俊美如昔,可见男神到底没舍得往儿子的门面上下手。想到传闻中的情形,卫泠皱起眉,只怕身上挨的够惨。
小世子脸一红:“还好,反正我皮糙肉厚,不怕。”
卫泠还是有些揪心:“我不信,伤的不厉害能躺上好几天啊?”一面忧心忡忡的上前伸向他衣襟:“我看看!”
小世子脸更红了,一面躲闪一面捉住他的手:“别,真没什么……咦,你的手怎么回事?”少年的面色霎时凝重起来,一把握住他的手,卫泠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撸起了袖子。
雪白纤细的手腕上,明显的一圈青紫,隐约还能辨出指痕。
卫泠的脸刷的一下白了,挣扎着往回缩。小世子用力攥住不放,眼神渐渐冷了下来:“……他欺负你?”
“没、不是……你放手!”卫泠又急又窘,惨白的脸渐渐涨的通红,又觉手上压力越来越大,骨头都快被捏碎了,不由低声求饶,眼中泛起泪意:“疼……”
启欣忙不迭松手,怔怔看着卫泠低头揉动发红的双手,半晌,低声道:“对不起。”
卫泠默默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有些艰难的开口:“阿欣,我……”他本想说,我私生活混乱,性格又优柔寡断瞻前顾后不讨人喜欢,除了这张脸,简直一无是处。我不值得你这样子。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最后,喃喃只剩一句“我不值得……”
启欣面上闪过慌乱的神色:“阿泠,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卫泠深呼吸,强笑道:“怎么会?再说那次……本来就是我的错,又害的……该道歉的是我。”
小世子凝视着他,轻轻将他揽入怀中,低头在耳边小声道:“阿泠,其实我心里……很欢喜,真的。”
卫泠呆呆看着他,少年的眼中有毫不掩饰的脉脉深情,小侯爷有些彷徨有些无措:“你、你不介意?”
小世子明亮的眼睛瞬间有那么点黯然,把头垂下来埋在他肩上,闷闷的说:“我当然希望阿泠只是我一个人的阿泠,可是……唉,只要你不介意就行。”
卫泠仿佛傻了,呆呆的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你不介意?”
启欣呼出的热气烧着他的耳朵:“阿泠阿泠,把你的心,分我一点点就好。”
卫泠仿佛觉得心脏被重重撞击了一下,慢慢抬手捂住心口,好一会儿才缓了下来。他轻轻抵住启欣的胸口将他推开一点距离,抬头注视他的脸,慢慢的,眼中溢满泪水,嘴角却泛起笑意:“傻瓜。”
“阿泠!”小世子如叹息般的呢喃着他的名字,低头吻住了那对苍白的唇。
卫泠闭上眼,泪水悄然自眼角滑落,唇角却挂着柔软的弧度,双臂轻抬搂住了少年的脖子,心甘情愿的迎合起来。
44.
所谓蝴蝶翅膀,便是由一件微小的、看似并无关联的事情,却引发出一连串的变故。
卫小侯爷并不知道,他与小世子一夜缱绻,竟然被皇帝知道了,逆鳞之下,还间接影响了他后续的一系列想法和决策,包括世家联姻、势力平衡、甚至未来权利分配等等。
只是当时,身处其中的人,谁也没有意识到而已。
这天,卫尚书等了好一会儿才见到了皇帝。
面对小侯爷他爹,又是新升官的一部正堂,张德笑容满面,十分殷勤:“皇上有事,临时召了裕王爷进宫。卫大人且稍待,奴婢已通禀过了,里头散了就到您。”
卫二老爷十分上路,笑呵呵的顺手塞了一个小金锞子过来:“有劳公公了。”
至于皇帝为什么会召他三弟进宫,天知地知,他自己知。
下暗桩的好处,是能随时掌握目标的动向。于是,第二天中午,皇帝就知道了昨晚自己前脚刚走,后脚裕亲王就如法炮制夜探公主府,小侯爷房里随即发出了一些颇为惹人遐思的动静,折腾了快一个时辰才走的。
皇帝那脸阴的,快下雨了。
虽然心知是自己硬要在那两个人中间横插一杠子分走一半甜头,讲起来不厚道的是自己。可是,男人遇到这种事情总是不痛快的,没道理可讲。
皇帝磨着牙,很不爽的把裕王拎进宫……下棋!
打不得、骂不得,只好同小时候一样,在棋盘格子里杀个天昏地暗、拼的头破血流。
其实真要算起来,亲爱的裕王爷比他更不爽。真是,一团乱账。
“北戎人已如约从幽州退兵,现下暂且由北路军拨员驻扎。”裕王面色平静看不出情绪,一面沉吟着在边角布下局势,一面仿佛无意间提到,“只是,非长久之计。幽州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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