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韩嫣的妻子了。韩嫣也明白,这事是不能推脱的,当下,也认真挑了起来。套句宝哥哥的话:“清清白白的女孩儿,造了什么孽,要被人这样议论。”当下,大家把这一长串的资料,从头到尾又给翻了个遍。
议来议去,倒也挑着几家。母亲看了一看,有些犹豫:“这都是列侯家的女儿,阿嫣如今虽说是中二千石,可毕竟不是侯。如今太平日子,这大约是到顶了,再进一步实是难如登天。不如——选个家世稍次的,日子也过得下去。”
“你怕什么?难道咱们家阿嫣还配不上她们不成?”嫡母大人不以为然。
“我这不是怕他受媳妇儿的气么?你瞧这些,”压低了声音,“尚了公主的列侯,日子过得这么惨。听说,娶了翁主的人,也挺难过的。咱们家阿嫣,外人夸他少年得志,可咱们自己清楚,毕竟根基太浅,娶了列侯的女儿,不是一样的情形么?这么样的孩子,实在舍不得他受委屈。”
满室静默。母亲最近日子过得不错,社交圈子的层次也高了不少,虽然韩宅一向不提倡张扬,不过,母亲串门之类的事情,韩嫣还是支持的,因此颇知道一点高层八卦的。堂邑侯这个衰人就不说了,就说平阳侯如今都回了封地他老婆阳信长公主却留了下来——一般不都是糟糠扔家里自己逍遥的么?他们家倒反了过来。
降一级选二千石家的吧,心有不甘,而且,这混朝廷的,风险很高,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就被拿了下来?在韩家人看来,韩嫣的前途挺光明的,如果受了岳家牵连,就太不值了。郡守一级的呢,又觉得太掉身价了,中央和地方,这听起来给人的感觉就不一样。
“怕什么?他在上林可出了风头了,力格猛兽呢。哪个女人敢欺负他?”韩则开始打圆场。那场与熊搏斗,最后被传得神乎其神——毕竟,结束得太快了。与此一同结束的,是韩嫣“小白脸”、“娘娘腔”的名声。如今,提起韩嫣,普遍的观点,颇能把他放在“勇者”这个定位上,而不是“漂亮的少年”了。万幸!
话虽这样说,最终,大家还是决定再观望一段时间。
“就这么着了吧,先看看再说。虽说行了冠礼,也还没到二十,还不算晚。仔细相看着也就是了。不过,妹妹还是给阿嫣房里放两个人的好。”嫡母大人建议。
母亲同意:“是呢,也到时候了。他房里本就有两个长得不坏的丫头,可不见他动,怕是不合心意。再另挑两个吧。”
韩嫣此时才明白,这就是红楼梦里说的“通房大丫头了”。黑线万分~~~迎上韩则促狭的目光,韩嫣扭曲了。
两位母亲却不以为意:“害什么臊啊,要不是这接二连三的白事,也不至于给你们拖到现在,先通通事儿也是好的,有个一儿半女的,也算是给我们老婆子有个盼头了。”
谁说你们俩老的?!日子越过越滋润的两人,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年轻个十岁八岁的,就算一度体虚的母亲,看起来也是好得不得了。韩嫣都怀疑是不是基因的问题了,自家死在战场上的外公韩嫣是没没见着,这外婆,虽然号称老太太模样还是很年轻的——除了脸上自己划的几道疤痕让她看起来一脸皱纹以外,额头其实很光洁,匈奴习俗尊长者去世,卑下者是要割破自己的脸颊出血,以示哀痛的,外祖父去世,外祖母就依着自己的习惯割破了脸颊。韩嫣幼年初见外婆觉得她已经很老了,其实就是这脸上的划痕在作怪。以此类推,自己会不会也,嗯,“长生不老”?
“阿则前一阵子已经收了两个入房了,你们兄弟好好聊聊好,开导开导阿嫣。”嫡母大人扔下重磅炸弹。
两兄弟眼神交流。
[你个qín_shòu,自己身体刚养好就辣手摧花!]
{这就是本事!有本事,你也摧啊?哦,对了,马上就选好了花让你摧了。}[我是个高尚的人,没你那么没道德!]
{是我没道德,还是你没胆子?小弟!}
[我那是对未来的妻子一意!]
{表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乃就是没胆子,我们了解就行了,放心,我不会到处乱说的。}[跟你说不通!]韩嫣开始生闷气。
一生一代一双人,不好么?韩嫣挺无奈的。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传说是卓文君的诗,经考证,当时汉代还没这诗体,是后人托名所作,可是不管怎么样吧,它说的都很在理。
韩嫣觉得自己穿过来这十多年里,原本的坚持都快丢光了,几乎是个人人称赞的模范汉代好青年了。可是,毕竟是活过两世的人,总该有些什么是不该被磨灭掉的。接受了这父母家人,接受了奴婢成群的伺候自己,接受了要自己在宫里跟人下跪,接受了这让人厌烦的交际,不代表就能全盘的接受了这里的一切。
也为了生存抛弃了许多东西,让自己的膝盖学会了跪拜,让自己的脸庞学会了引人好感的轻笑,把脑子里塞满了不想去接触的斗争哲学,把算计得失装进了心里。
人,总该留着最后的一点坚持。比如,明知说出来很严重的评论当前学说,比如,想着法儿转着圈儿地不想成为刘彻的内宠,比如,不想让母亲立规矩在十二岁的时候强行要求分家,比如,很想和一个人平平淡淡地过一生。
韩嫣很郁闷。
当在自己房里发现两个新来的丫头,眼神羞涩地望着自己的时候,韩嫣更郁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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