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之下便派人来杀他的敌人,他可没什么圣母情怀。对方要他死,那他便要对方死。
“燕王派你来的?”嬴政开口,几乎直接断定了燕王头上的罪名。
刺客咬着牙不说话,态度看上去很坚决。
而嬴政的态度比他更坚决,嬴政招了招手,一旁的侍从会意,手执小刀,弯腰俯首干脆利落地斩了刺客的小拇指。刺客的惨叫声顿时响彻了整座宫殿。
嬴政将徐福往怀中带了带,道:“若觉得不适,便回去休息,寡人自会处理好。”
徐福摇了摇头。
那刺客想要他死,他也想要那刺客死,此时又何必装什么不忍心看呢?
嬴政闻言,便也不再言语,他也不再问那刺客话了,反倒像是忘记了他一般,只抱着徐福在怀中,手中把玩着一只笔刀,笔刀尖锐的头,让人忍不住生起寒意,有种下一刻那笔刀便会插在自己身体里的恐惧感。
原本刺客没那样恐惧的,但他没想到秦王残暴到了如斯地步,一句话也不多说,便令人斩去了他的小拇指,十指连心,疼痛几乎是在瞬间就钻进了骨子里去。然后便是难以忍受的沉寂,所有人都不说话了,他只能听见自己血液流失的声音,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对未知的恐惧。他不知道秦王还会做出什么来,让他以什么样的方式死去……
刺客眨了眨酸涩的眼,张张嘴:“是……是燕王……他让我杀了国师,不,不是国师了……”
空荡荡的大殿中只有他的声音,而等声音过后,秦王并没有搭理他。
刺客慌了,一种莫名的恐惧袭上了他的心头。
他忍不住再度张开了嘴,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统统说了出来……
徐福听得实在无语。
这刺客实在没什么职业操守,更谈不上半点的英雄意气。
不过刺客说得虽多,有用的部分却极少。徐福只从中听出了一个意思,燕王是铁了心的要杀他。
这种代替嬴政将仇恨拉走的感觉……徐福觉得自己也是挺厉害的!
待刺客说完后,他已经因失血过多而趴在地上了,他的目光涣散得更加厉害。
嬴政看也没看他一眼,只淡淡道:“杀了吧。”说完顿了顿,他才又道:“张贴公文,凡刺杀驷车庶长者,夷其族。”他平淡的语气中,还藏着这么一句话:是别国人也没关系,等攻下那国时,照样可以夷其族。
徐福抬手按住了嬴政执笔刀的那只手,不过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仿佛相应地将嬴政的杀气也给按了回去。
“此法不行。若是为震慑他人……也不必赔上自己的名声。”有仇报仇无可厚非,但是屠人全族必会惹来非议。
嬴政却极不在乎,道:“唯有此法方能震慑住这些人,他们死不则已,但却要想想,陪着他们送死的是全族人。”说到这里,嬴政忍不住嗤笑道:“何况寡人在几国中,不早就负有‘残暴’之名吗?既如此,寡人又何必枉做好人!”他面上闪过不屑,道:“能生出这些刺客的人家,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家!”
徐福:“……”你这什么破歪理,差点儿就把我给说服了。
偏偏一时间他还当真想不出万全的理由去反驳,于是徐福也破罐子破摔,盯着嬴政道:“我不允。”分外赖皮的三个字。
无论哪一套嬴政都不吃,但是这一套……他吃。
嬴政皱了皱眉,最终还是叫住了传令的内侍,“那便只写上此人罪状,诉其可恶,让他死后也要恶名缠身!”
内侍小心地瞥了一眼徐福,心中一面佩服不已,一面连连点头应下。
待内侍跨出殿门后,嬴政转头问徐福:“如此可觉舒心了?”
徐福不答,转而道:“燕王派人刺杀我,本我是受害者,但若是屠人全族,我们便变作了加害者。或许有些刺客因这等重刑而退步,但却还会有些人,更认为杀了我和你,方是英雄之举。我们何必为那些刺客营造光明正大的借口呢?”徐福顿了顿,淡淡道:“我是不甘心的。”
嬴政轻叹一口气,“寡人知晓了。”
徐福抬了抬腿,这才借机道:“腿疼。”
嬴政面色微变,毫不顾忌地伸手将徐福的腿抬了起来,然后弯腰附身,拉起了衣袍,这才看见了徐福被擦伤的脚踝和小腿肚。徐福盯着带血丝的伤口,眨了眨眼,应当是跳马车的时候不慎擦伤了。
疼倒不是很疼,完全在能忍受的范围之内,但是徐福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的,忍不住想喊疼。
最后,这样煞威风的话,还是没能从他口中说出来。
倒是嬴政的眉头纠结到了一块儿,瞧上去受伤的人像是他一般,他托住徐福的腰,将人抱了起来,然后直接带了出去,刚刚赶到的侍医,便不得不迈着短腿小跑着跟在了后面。
徐福腿上的伤本就不严重,经过处理之后就没什么大碍了。
很快,城墙上便张贴出了告示,将那刺客的来历,其心思险恶,都写了上去。百姓见之,无不对其万分唾弃。徐福对于秦国来说,已经是能带来福运般的人物了,他们怎么能允许他国人前来刺杀徐福?
消息传到别国去,倒也没人会赞其是英雄,暗地里,反倒还有人说燕王走的这一手,实在是太蠢了些。
但不管其他人如何议论此事,燕王都当真是铁了心要杀徐福,之后陆续有刺客试图潜入咸阳城中,但是嬴政早就做好了万全准备,于是来一个便被擒一个,到了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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